鄯善黎未料到此番还有意外收获,或许这就是上苍赋予自己的使命吧,霍郎一直为自己是私生子而自卑,从未得到过父爱,或许自己可以促成此事也未可知,想到此处,她不禁捏紧了那一枚草戒。
太史公司马迁拱手道:“李夫人,该说的不该说的小臣都说了!小臣还要去准备些竹简和刀笔,就不在此奉陪了。还望李夫人信守诺言,他日若小臣的《太史公书》有被毁的风险,还望李夫人能相助一番,也不枉费小臣今日废的诸多唇舌。多谢了!”
“太史公放心,他日若你的着述有难,我必保之!”
鄯善黎言之凿凿,恭送司马迁离开假山,奔天禄阁而去。
鄯善黎的心绪却久久不能平静,望着旁边的一弯水塘,暗暗心伤……
“李夫人,你怎么在这儿啊!让元宵找的好苦!”
不知何时元宵从身后拍了鄯善黎一下,一不留神,那枚草戒随之飘入水塘,鄯善黎顾不得自己有孕在身,急忙三两步就奔水塘内去捞,怎料草戒随水漂流,急的鄯善黎大喊:“元宵,快,快帮我打捞!”
“娘娘,你怎么还亲自下水了,不过是一枚干枯的草戒,丢了便丢了,你若是喜欢,元宵给你编制一个,再说,要什么戒指陛下不能赏赐给娘娘呢,何必如此,小心伤了身子!”
元宵边说边去拉鄯善黎。
鄯善黎甩开元宵,发疯一般朝着水流而去,元宵看李夫人眼中焦急,像是疯了一般,她又哪里知道,这是霍去病留给鄯善黎唯一的念想了,从今后枉隔天涯,还有什么可以追忆呢?池水漾起阵阵碧波,打湿了鄯善黎的衣襟儿,初秋的气息已经有了一丝微凉的寒意,此刻的鄯善黎不禁打了个冷战。
“娘娘,小心身子,元宵去追便是!”
琉璃瓦墙头忽然翻下一个身影,脚尖踏步踩水,几步便抓住了水中打着漩涡漂流的草戒,接着一手搂住鄯善黎的腰肢,一个翻身飘回岸边,扯下自己的披风围在鄯善黎的肩头。
鄯善黎泪眼娑婆接过郭照手中的草戒,草戒被水浸泡,已经略微散开一些草丝,那朵早已枯萎的花朵也被冲的不知所终,就像这潦草的爱情,鄯善黎将草戒紧紧握在手心,看着郭照冷峻又不失温柔的脸,忽然埋住头,放声痛哭起来……
“李夫人怎么了?”
郭照抬眸问元宵,不明所以。
元宵摊了摊手:“奴婢也不知道啊,本是来寻娘娘的,不小心弄掉了娘娘的草戒,谁知道娘娘会这般在意,不顾自己的安危,也不顾水寒就奔进水中去了!”
郭照并未追问,只是任鄯善黎在自己肩膀上哭泣,打湿了自己的肩头,娇弱的人儿在身侧微微耸着肩膀,盈盈哭声搅得郭照内心有些不知所起的慌乱,那一定是个顶顶重要的人吧?或许就是她口中婴孩的父亲?所以这枚潦草的戒指才会被她视若珍宝……
郭照深深呼吸一口冷风,但最后只是用衣袖内侧轻轻沾了沾鄯善黎的泪痕:“郎中已经看过碧痕了,虽然遍体鳞伤,但已经敷好药现在睡了。李公公在看着她,我就想来看看你需不需要什么帮忙的……我们……我们也回去吧。”
鄯善黎抬起湿漉漉的眼睫:“不,你陪我去一趟长安蛤蟆巷。”
“咦?”郭照心头纳闷,却还是重重点了点头。
“元宵,你回去照看碧痕。我和郭侍卫去去便回。”
鄯善黎止住抽噎,看了看元宵,元宵只得点了点头,先退下了。
郭照看着鄯善黎,默默不语。她的眼中有种超出年龄的深邃,让人不知道在想些什么,上一秒还在肩头抽噎不止,像个孩子,这会儿却又凛然如同面对大敌,打湿的鬓角在她白皙的脸颊上蜷成一条小蛇,而湿哒哒的衣袂却被她抖了抖,继而大咧咧笑道:“无碍,咱们走吧!”
“哦。”郭照牵过白马,正要扶鄯善黎上马,鄯善黎小嘴一撅:“陛下不是赐了马车,我现在可不能动了胎气!”
“现在你才知道不能动了胎气?!”
郭照挠了挠头,一脸无奈:“好吧,那你在此等我一会儿,我去去就回。”
不一会儿郭照驾着马车临风而来,直到马儿鼻孔喷气,“嘶吼吼”地停在鄯善黎身前,郭照朝着鄯善黎熟练地伸出手,一把将她拉了上来,只觉得比上次沉了不少,便一抽马鞭策马离开天禄阁,奔宫门而去,只是此番再驾驶马车,倒是比上次熟练了不少。
穿过街巷与人群,马车飞奔疾驰却又不失稳健,转眼便能遥遥听得打铁的声响,鄯善黎开口道:“郭照,你将马车停在巷口便是,我去去就回!”
“还是微臣跟着去吧,这打铁的都是些市井糙汉子,万一……”
郭照另一半话没有继续说下去,便已经回眸看到鄯善黎拒绝的表情:“我不会有事的,你放一万个心!不出一炷香,我便会回来!”
郭照勒住缰绳放慢马速:“微臣不放心,还是……”
“你是想让我去陛下那里告御状,说你不听命于我?”鄯善黎挑眉看向郭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
喜欢大汉秘史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大汉秘史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