例如,讲到“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时,会结合陆寒州查办案件时顶住压力、信用下属(如“北雪初晴”的贡献)最终成功的实例,强调信任与授权对能臣干事的重要性。讲到“明察秋毫,防微杜渐”时,则从李嗣源这条“小蛀虫”如何险些酿成大祸说起,教导皇帝如何从细微处发现隐患,制度建设的必要性。讲到“权衡之道,刚柔并济”时,则分析陆寒州在处置涉案人员时,对主犯铁腕、对部分被裹挟者网开一面的考量,让皇帝理解政治中除了是非,还有情势与分寸。
她甚至通过陆寒州之口,偶尔提及陆沉星在“静养”期间,如何博览群书、关注时政,对一些问题有独到见解,潜移默化地在皇帝心中塑造陆沉星“勤学、聪慧、有见识”的正面形象。
这一日,御书房的“课程”结束后,小皇帝显得有些心事重重。他屏退左右,只留下最信任的贴身太监,犹豫着问道:“伴伴,陆卿……确是忠臣能臣,对朕也好。可是……母妃和一些皇叔都说,权柄过重,终非社稷之福。朕……朕该完全信任他吗?将来……又当如何?”
那太监早已得了沈清辞的吩咐,闻言恭敬而诚恳地低声道:“陛下,奴才愚见。古来权臣,有霍光之忠,亦有王莽之奸。区别何在?一在心志,二在约束,三在身后。陆国公至今所为,可有一件为私?可有一事害国?其约束,在于陛下您啊!陛下明理,善用其能,严察其行,便是最好的约束。至于身后……陛下请看,陆国公世子,自幼受国公与夫人严格教导,品性端方,勤学上进,听闻亦颇有见识。若陆家后继有人,皆如国公这般忠勤,陛下又何忧权柄旁落?反倒是陛下之福,社稷之幸啊!”
这番话,半是开解,半是引导,将皇帝对权臣的担忧,巧妙转化为对“善用能臣”与“考察后继者”的思考。小皇帝听了,若有所思,眉头渐渐舒展开来,喃喃道:“是啊,陆卿是忠臣……他的儿子,想必也是好的。朕要学着好好用他们,也要看着他们……”
消息传回镇国公府,沈清辞嘴角微扬。她知道,种子已经播下。皇帝对陆寒州的信任需要巩固,对陆沉星的好感与期待需要培养,对“陆家世代忠良”的印象需要加深。这一切,都在她春风化雨般的引导下,悄然进行。
“星星,”她将陆沉星唤来,递给他一份刚刚净化完毕、已无任何隐患的案卷副本,“这是户部案的部分摘要,其中涉及钱粮调度与邪术物资流转关联的分析,颇有见地。你仔细看看。过几日,陛下或许会问及你对此案的看法,或是请教一些经典中关于‘吏治’、‘理财’的论述。你要有所准备。”
陆沉星接过案卷,明白这是母亲在为他制造在皇帝面前“自然”展现才能的机会。他并非要夸夸其谈,而是要以扎实的见解、沉稳的态度,进一步强化皇帝心中那个“可堪造就”的陆家世子形象。
“孩儿定当用心。”他郑重道。他知道,自己的成长,不仅在于力量的精进,也在于学识、见识、乃至政治素养的积累。母亲为他铺设的,是一条全方位通往帝国权力核心、并能肩负起未来重任的道路。
朝堂之上,陆寒州的权威如日中天;皇宫之内,少年皇帝对陆家的信任与好感日益加深;而镇国公府内,未来的“星语者”与潜在的“摄政王”,正在母亲悉心的雕琢与布局下,悄然打磨着自身的锋芒,等待着属于他的时机降临。净化之力涤荡着物质的污秽,而更为精妙的权谋与教化,则在涤荡着人心的迷雾,为即将到来的权力交接,铺垫着坚实的基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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