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内门考核仅剩一日,青云宗外门的气氛已紧张到了极点。
演武场的角落里,林越盘膝而坐,身前摆着那株用寒冰草汁液封存的赤血藤。藤蔓的血色已褪去些许,却仍散发着令人心悸的狂暴气息。这是他从断龙崖九死一生带回来的底气,也是突破境界的关键。
过去的九日,他几乎将自己逼到了极限。白日里,他借助蕴灵黑石调和水火二气,将《水火转元法》的逆行之术练得越发纯熟,灵气在四系灵根中流转的效率提升了数倍;夜晚,则用赤血藤的稀释汁液浸泡肉身,忍受着气血灼烧般的痛苦,锤炼筋骨。
王铁牛和张小六轮流为他护法。王铁牛的炼体已摸到铜骨境的门槛,一拳能将演武场的青石擂台砸出裂痕;张小六则根据古籍记载,调配出中和赤血藤燥性的药液,让他每次淬炼都能险之又险地避开爆体之危。
“越哥,真要现在用吗?”张小六看着那截赤血藤,语气里满是担忧,“还有一天就考核了,万一……”
“没有万一。”林越睁开眼,眸中闪烁着锐利的光。这九日的积累,他的灵气早已达到引气境大圆满的顶峰,只差一个契机便能突破。而赤血藤的狂暴气血,正是打破桎梏的最佳“钥匙”,哪怕凶险,也必须一试。
他深吸一口气,取出玉刃,将赤血藤切成薄片,又倒入半瓶张小六调配的中和药液,使其化为一汪暗红色的汁液。药液刚一接触空气,便蒸腾起血色的雾气,散发出的气息让旁边的王铁牛都忍不住后退了半步。
“铁牛,守住周围,任何人不得靠近。”林越叮嘱道。
“放心!”王铁牛握紧腰间的铁斧,如一尊铁塔般守在他身前,目光警惕地扫过演武场四周。不少外门弟子都在远处观望,眼神复杂,有好奇,有期待,也有等着看笑话的。
林越不再犹豫,端起药液一饮而尽。
刹那间,一股仿佛能撕裂血管的狂暴力量从丹田炸开!赤血藤的气血之力如同脱缰的野马,顺着经脉疯狂奔涌,所过之处,经脉仿佛要被撑裂,肉身传来阵阵剧痛。
“啊——!”林越忍不住低喝一声,额上青筋暴起,浑身皮肤泛起不正常的潮红。
“越哥!”张小六急得想去扶他,却被王铁牛拦住。
“别碰他!这是破境的关键!”王铁牛沉声道,手心却已被冷汗浸湿。
林越咬紧牙关,强忍着剧痛,运转《水火转元法》到了极致。水火二气在体内逆行冲撞,借着赤血藤的狂暴之力,狠狠撞击着那层阻碍引气境与筑基境的“壁障”!
一次,两次,三次……
每一次撞击,都伴随着经脉寸断般的痛苦。他的意识在剧痛中几乎模糊,眼前却闪过王铁牛背上的伤痕、张小六扭曲的手臂,还有孙平踩在他胸口时那倨傲的脸。
“我不能输!”
一声低吼从他喉咙里爆发出来,体内的水火二气与赤血藤的气血之力骤然融合,形成一股前所未有的洪流,第四次撞击在壁障上!
“咔嚓——”
仿佛有玻璃破碎的声音在体内响起。那层坚不可摧的壁障,终于被撞开了一道裂缝!
灵气如同找到了宣泄口,疯狂涌入丹田,在《水火转元法》的运转下,凝结成一颗灰蒙蒙的丹珠——丹珠外层缠绕着水蓝与火红两色气流,不断旋转,正是筑基境修士特有的“道丹”!
随着道丹成形,赤血藤的狂暴之力被渐渐吸收,经脉的剧痛消退,一股沛然莫御的力量感从四肢百骸涌现。
林越缓缓睁开眼,眸中精光一闪而逝。他抬起右手,道丹内的灵气顺着经脉流转,在掌心凝聚成一团灰蒙蒙的气团,气团中隐有水火二色交织,散发出的威压,远超引气境!
“成了……越哥筑基了!”张小六激动得语无伦次。
王铁牛也咧嘴大笑,露出白牙:“我就知道越哥能行!”
周围观望的外门弟子一片哗然。
“真的筑基了?杂灵根也能筑基?”
“这才多久?他进宗门还不到两个月吧?”
“完了,孙师兄怕是……”
议论声中,林越站起身,活动了一下筋骨,体内传来噼里啪啦的脆响。他能清晰地感觉到,筑基境一阶的修为虽不算稳固,却已能调动道丹内的灵气施展术法,实力比引气境时提升了何止十倍!
“还不够。”林越却微微皱眉。孙平是筑基境三阶,道丹凝练,术法纯熟,他这点刚突破的修为,依旧处于劣势。
他没有停下,立刻开始巩固境界。借助蕴灵黑石的温养之力,他引导道丹内的灵气缓缓流转,修复淬炼肉身时留下的细微损伤,同时熟悉筑基境特有的灵气运用之法。
夕阳西下时,林越的气息终于稳定下来,筑基境一阶的修为彻底巩固。他收起蕴灵黑石,对王铁牛和张小六道:“走,回去休息,明日……该算账了。”
夜色中的青云宗,内门弟子居住区灯火通明。
孙平站在窗前,看着外门方向,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刚从师弟口中得知林越筑基的消息,却丝毫没有在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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