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听得浑身发抖,冷汗湿透了后背,连哭的力气都没有了。
我把布人装进布包,又从包里掏出几张黄符,贴在厨房的门窗上,然后对他说:“把窗户打开,让阳光透进来,驱散阴气。我再给你开个方子,抓几副中药给孩子喝,调理调理身子。最重要的是,你得积德行善,才能彻底化解这煞气。”
他赶紧点头,连说“好好好”,只要能让小宝好起来,让他做什么都行。
我又叮嘱他:“《道德经》里说,天道无亲,常与善人。你这叫自作自受,以后做人,得厚道点。别总想着精打细算占便宜,占小便宜吃大亏,这话可不是白说的。出门在外,与人相交,最该揣着的是一份向善之心。别总忘了,你是坐山虎,家宅安在这片土地,根扎在这里;可那些奔波讨生活的人,外卖员、快递员,不过是萍水相逢的过客,匆匆来,匆匆去。现在的社会,总有些人爱刁难旁人。外卖晚到几分钟,就对着送餐员大发雷霆;快递稍慢一步,便把怨气撒在派送员身上。他们偏偏忘了,自己是守着家宅的人,而对方只是来去匆匆的行者。真要把人逼到了绝路,生出什么无法挽回的悲剧,到那时,哭都找不着地方。”
他红着脸,低着头,连连称是。
我给小宝开了方子,都是些补气养血的药材,阿呆在旁边帮忙抄方子,字写得歪歪扭扭的,却很认真。
临走的时候,他掏出钱包,要给我付钱。我点了点,收了起来。阿呆在旁边小声问我:“师傅,为啥要收他五个月的费用啊?”
我瞥了一眼那个汉子的背影,淡淡道:“有些煞气,不是一时半会儿能散干净的,多护着些,总归是好的。”
过了几天,那汉子找上门来,说小宝喝了药,气色渐渐好了起来,不再磕磕碰碰,病也彻底好了,又恢复了往日活蹦乱跳的样子。他脸上带着感激,一个劲儿地说着谢谢。
我只是摆摆手,让他回去好好过日子。
那天,他走了之后,我从收来的费用里,捻出四千块,递给阿呆。
“去建材市场附近的老巷子,找找马木匠。他老伴卧病在床,这笔钱,给他送过去,就说是一个过路的人,替他积点阴德。”
阿呆接过钱,眨着眼睛问我:“师傅,为啥不告诉刘栓柱,让他自己送啊?”
我吐出一口烟,烟雾袅袅散开,像是给这初冬的午后蒙了一层纱。
“那刘栓柱,骨子里的精打细算刻得太深,原生家庭的烙印,不是一朝一夕能磨掉的。让他把兜里的钱掏出来还回去,比剜他的肉还疼。我收他五个月的费用,一个月两千块,三个月是给我自己的辛苦钱,剩下两个月的费用,就是这四千块,专门给马木匠的。一来是护着小宝的身子,二来,就是替刘栓柱补上这笔亏空。”
我顿了顿,目光落在窗外光秃秃的桃树枝桠上,声音沉了几分:“八字命理,本是窥天之道,不是害人之器;鲁班秘术,原是工匠护身之法,不该成了挟私报复的手段。那马木匠,身怀绝技,却因一念之差动了厌胜之术,虽留了余地,终究是破了行规。这笔钱,能救他老伴的急,也能让他少损些阴德。”
“至于刘栓柱,小宝遭罪这一遭,就是给他的教训。往后他能不能真的厚道做人,全看他自己的造化。”
阿呆揣着钱,踩着夕阳的余晖往老巷子走。那片巷子都是青砖灰瓦的老房子,马木匠的家在最里头,院门上挂着一串风干的桃木枝,那是行里人用来镇宅的物件。
他敲开门的时候,马木匠正端着一碗汤药从屋里出来,鬓角的白头发沾着点药渍,脸色蜡黄,一看就是熬了好几个通宵。听见动静,马木匠回头,看见陌生的阿呆,眼里满是警惕。
阿呆把钱递过去,照着我的话说道:“马师傅,我是替一个过路的人来的,他说您老伴卧病在床,这点钱您拿着,买点药,也算积点阴德。”
马木匠盯着那沓钱,手猛地一抖,碗里的汤药晃出几滴,落在青石板上。他沉默了半晌,才沙哑着嗓子问:“是……谷一阁的谷先生让你来的吧?”
阿呆没点头,也没摇头,只说:“那人只让我传句话,术法是护身的,不是害人的,往后日子长,还是多积点德好。”
马木匠的眼圈倏地红了,他接过钱,手指攥得发白,过了好一会儿,才长叹一声,声音里满是悔意:“我知道错了……当年师傅传我鲁班术的时候,就再三叮嘱,不到万不得已,绝不能用术法害人。我也是被逼急了,老伴的病等着钱救命,那刘栓柱扣着四千块工钱不给,我……”
他说着,转身进屋,拿出一个用红布包着的一块小木牌,上面刻着几道浅浅的符文。“麻烦你把这个带给谷先生,”马木匠的声音发颤,“这是我当初留的后手,小儿煞的解煞符就藏在木头里,让他交给刘栓柱,烧了,能保孩子往后平平安安。”
阿呆接过红布包,看见马木匠转过身,抬手抹了把脸,肩膀微微耸动着。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道门谷叔传》无错的章节将持续在全本小说网小说网更新,站内无任何广告,还请大家收藏和推荐全本小说网!
喜欢道门谷叔传请大家收藏:(www.qbxsw.com)道门谷叔传全本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