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碧辉煌的天阙会所，是郑城夜生活最奢华的象征之一。
水晶吊灯在天花板上流转着璀璨的光芒，照耀着大厅中央那个巨大的喷泉，水珠在灯光下如同散落的钻石。
空气里弥漫着高级香氛与顶级雪茄的混合气息，悠扬的钢琴曲在背景中浅浅流淌。
二楼的VIP包厢内，灯光调得恰到好处的昏暗，既不刺眼又足以看清彼此的脸。
昂贵的红木茶几上摆满了各色高档酒水，冰桶里的香槟不断冒着细小的气泡。
柔和的灯光从壁灯中透出，在地毯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罗予生半躺在豪华沙发中左拥右抱。
他的西装外套随意地搭在沙发扶手上，露出里面熨烫平整的白色衬衫。
领带松松垮垮地挂在脖子上，袖口卷起，露出手腕上那块价值不菲的百达翡丽。
他的面容约莫五十岁上下，眼角已经有了明显的鱼尾纹，但保养得宜。
皮肤依旧紧致有光泽，只在鬓角处隐隐透出几丝银灰。
此刻他的脸上挂着一种放纵后的慵懒笑容，眼神里却闪烁着精明与算计的光芒。
左侧的女孩一头波浪卷发，身着紧身黑色短裙。
妆容精致，红唇微启，正用纤细的手指为罗予生剥着葡萄。
右侧的女孩则留着一头柔顺的长发，穿着一袭淡紫色的吊带裙。
肤如凝脂，正依偎在罗予生肩头，轻声细语地讲着什么。
“再有半年，再有半年就能推出第一代成品了！”
罗予生的声音中带着三分醉意，七分兴奋。
他一手握着手机一手在右侧女孩的大腿上轻轻抚摸，指尖感受着丝滑肌肤的触感。
女孩被他的动作逗得咯咯直笑，身体软软地靠向他，眼中闪烁着迷离的光。
电话那头，杨缔的声音隔着听筒传来，带着一种穿透屏幕的威严。
会所里嘈杂的背景音都透过话筒传到了杨缔耳中。
电话那头的声音明显带着些许不愉。
“我不管你在干什么，第一代成品必须如期上线，明白？”
杨缔的话语如刀，直刺要害。
即便隔着电话线，罗予生也能感受到那股不怒自威的压迫感。
会所里嘈杂的音乐声，女孩们的娇笑声，侍者推着餐车经过的轱辘声仿佛在这一刻被按下了静音键。
罗予生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他下意识地挺直了腰背，手指也从女孩的大腿上移开。
他迅速瞥了一眼两个女孩，用眼神示意她们安静下来。
包厢里的两个女孩立刻明白了什么，识趣地坐直身体，不再嬉笑。
左侧的女孩甚至体贴地端起一杯温水，轻轻放在罗予生面前。
杨缔的声音顿了顿，似乎在等待罗予生的回应。
包厢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背景音乐都显得格外刺耳。
罗予生清了清嗓子，刚想开口解释什么。
杨缔的话锋却突然一转，声音变得温和起来，如同寒冰消融，春水初生。
“当然，如果真的在预期内实现不了的话我也不强求，成功了大家都好。”
这轻柔的话语本该让人松一口气，罗予生也确实感到肩膀微微放松。
然而还没等他来得及庆幸，电话那头的语气却骤然变得冰冷。
如同寒冬腊月里的一阵穿堂风，刺骨而凌厉。
“但是如果你敢骗我……你懂的。”
简短的几个字，却带着千钧的重量。
罗予生的额头上瞬间渗出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
他感到后背一阵发凉，西装内衬被冷汗浸湿，贴在皮肤上带来一阵不适。
罗予生当然懂。
他太懂杨缔口中的“你懂的”意味着什么。
科研经费他没少挪用，那些数字在他账目上像幽灵一样神出鬼没；
科研项目他也没有主动去跟进过，全都丢给那些渴望出人头地的学生和年轻研究员；
甚至上周那笔两千万的专项资金，他私下里挪用了三分之一去填补自己在股票市场上的亏空。
罗予生握着手机的手微微颤抖，指节因为用力而泛白。
他的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下，试图压下那股从胃部升起的不安。
会所里温暖的灯光此刻照在他脸上，却只映出一片苍白。
那两个依偎在他身边的女孩察觉到了他的异常，关切地靠得更近，柔软的身体传递着无声的安慰。
“放心放心，一年内一定成功。”
罗予生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声音刻意放得轻快，却掩不住其中的紧张。
他的目光扫过茶几上的酒瓶，又移向窗外郑城璀璨的夜景，试图寻找一个可以转移注意力的焦点。
然而杨缔的威慑力太过强大，那些璀璨的灯火在他眼中都变得模糊而遥远。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几不可闻的轻笑，随即是干脆利落的挂断声。
“嘟……嘟……嘟……”
忙音在包厢里回响，像是某种不祥的预兆。
罗予生缓缓放下手机深吸一口气，感到胸腔里那股压抑的气息终于得到了些许释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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