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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风遥指尖轻轻点着扶手:“哦?如此说来,郑家于日本,耳目竟能如此灵通?”
“灵通不敢当,些许门径罢了。”郑省英谦逊一句,随即话锋一转,透出商贾的锐利,
“然锁国之政,于我商道终究是缚。其国盛产白银,石见银山冠绝东方,我中华所缺者,此物最甚。往昔贸易鼎盛时,我船载丝瓷而去,换回白银如山,滋养东南,何止一代。如今通道虽狭,此利未绝。幕府所求,无非是稳妥与掌控。他既需我大明的生丝、药材、书籍,又深忌西洋教士蛊惑人心、藩主借外势坐大。”
“而我郑家船队,恰是这‘稳妥’二字——知根底,有牵绊,守规矩。 故幕府对我,是既用且防,既予亦限。那荷兰人虽同在长崎,却只能困守出岛,寸步难行,其中况味,岂可与我等同语?”
他略作停顿,让任风遥消化此中关节,继而道:“故而,看待日本,不可仅视其为海外一邦。于朝廷而言,它是悬于海外的倭国;于东南商民而言,它是白银之源;而于我郑家,它几分是旧游之地,几分是外戚之家,几分是命脉所系的财路,更是与荷兰人在东洋争雄时,必须稳住、也必须借重的‘后院’。”
郑省英饮了一口茶,续道:“家伯常言,东瀛之势,如水,可载舟我巨舶,亦可覆舟倾覆。关键在于,操舟者是否深知水性,是否能在幕府律令的缝隙与波涛之下,寻到那一条安稳的航路。”
这番话说得极为透彻,将郑氏与日本盘根错节的关系——从私谊到商业,从地缘到战略——层层剥开。
任风遥听罢,缓缓颔首:“‘深知水性’……妙喻。如此说来,这日本的水性,郑家是摸得最熟了。那么,如今这‘水’,流向又如何?对我们在山东之事,可有波及?”
郑省英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带着海上家族特有的、洞察风向的自信:“大人明鉴。日本锁国,其力向内,暂无外扩之志。只要我等不触其逆鳞,不引西洋‘邪教’渗入,不助其国内反对势力,这‘水’便是静的,甚至是可引为助力的。山东若有大兴作,需以巨木为材,需以精铁铸器,日本之铜、之材,皆可经我手安稳运来;所产之物,若要行销外洋,日本亦是一个守序、富庶的现成市场。关键只在二字:‘渠道’。而这渠道,眼下东海之上,除我郑家,恐无人能铺设得如此稳当。”
他言语至此,已然将郑氏在东海独一无二的价值,清晰地摆在了任风遥面前。这已非简单的信息告知,而是一种实力的展示与潜在合作姿态的流露。
任风遥略过这些,选择性重点关注了“白银”、“矿产”,还有那所谓的“锁国”。心中只有一个念头:“我管你锁不锁国,你就是锁自己家我都给你砸开!抢光你!杀光你!什么’向西方看’,我让你们今后只能向’电车痴汉’看!”
直接问道:“现在一船能装多少白银?!”
这跳跃的思维,一下把郑省英整不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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