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沉默了很久,久到江见秋以为信号断了,才听见少女轻轻开口:“……哥,我是不是,拖累你了?”
听见妹妹委屈的声音,江见秋心头一紧,连忙道:“瞎说什么呢!你是我妹妹,咱俩相依为命,什么拖累不拖累的!”
江安宁深吸气的声音像砂纸擦过听筒,话音中都带上了哭腔:“对不起,哥。可是……那是我们的家,我不想放假以后,连个可以回去的地方都没有……”
那是我们的家……
电话挂断,妹妹最后的声音还在脑海中回响。
饭盒里的冷饭凝成硬块,油星在阳光下泛着恶心的彩光。
江见秋握着发烫的手机,指节在工装裤上蹭出灰印。
妹妹要上大学了,学费、生活费、家里的债务,都像座大山压着他。
可他低头看着自己的手,那纤细的影子在台阶上晃,活像个女人的轮廓,心底的烦躁更浓。
这副模样,还怎么拼命赚钱?
傍晚,冷库铁门被撞得震响,老板娘又挤了进来,破天荒扯出笑脸:“张总加订二十箱茅台,三号仓库海鲜干货全打包,十点取货,都给我精神点!”
老赵猛抬头:“十点?还下不下班了?”
“晚饭我请,叉烧饭配奶茶,干完每人加二百。”
她晃着手机走出,没多久探头进来:“再加五箱帝王蟹,挑最新鲜的。”
铁门合拢,众人嗤笑。
王德扔下冻鸡:“装啥菩萨,八成是黑心单子。”
一想到要忙到半夜,所有人都没了干劲,脱下手套分食香肠,聊起八卦。
王德撕开火腿肠包装,油脂在寒气里凝成白霜:“你们听说过西郊大学那个红衣主播吗?”
老赵正往冻疮上哈气,闻言手一抖:“江素?我闺女同学的表姐就在那学校……”
“她最后那场直播,就在咱们区边上的墓地,那什么永安墓园,离咱们这也不远。”
王德压低声音,手机屏蓝光照在他的胖脸上,显得有点阴森:“那天我亲眼见着殡仪馆的车从巷口驶过,车轱辘碾着满地黄纸,纸灰飘得跟下雪似的。”
铝制饭盒突然被风掀翻,在水泥地上滚出刺耳声响。
江见秋弯腰去捡时,后颈汗毛突然炸起,他没看到的是,冰柜缝隙里似乎有双绣花鞋一闪而过。
王德的声音像钝刀刮着铁皮,一点点刺入三人的心中:“据说出事的当天,江素举着自拍杆说要找民国歌女的墓,直播到半夜,突然说有东西在挠她脚踝。弹幕都在笑她演技浮夸,直到……”
冷库顶灯滋啦闪烁,货架阴影扭曲成女人挣扎的轮廓。
老赵的绒帽不知何时滑落,露出被冷气熏得发红的头皮:“直到什么?”
王德神秘兮兮地让几人凑近点,把自己手机放在了铁皮桶上:“你们不知道,这视频在网上比片都难找,当天就被全网下架了!还好我机智,提前下载了一份,不然你们绝对不相信这件事!”
说着,他好像献宝似的点开手机中的视频,众人好奇地凑过去看。
只见视频里女子的珍珠发簪突然渗出黑血,原本清亮的嗓音变成男女混声:“找到你了……”
紧接着镜头天旋地转,传来骨骼碎裂的咔咔声,最后画面停在一双绣花鞋的特写上,鞋尖缀着的银铃还在滴血。
“警察在古槐树下找到她时,她的颈椎都扭成了麻花!你们没看到那幅场面,哎呦……”
王德调故意压低嗓音,准备好好吓唬一下工友们:“但诡异的是,她倒地的位置压着张血色符纸,嘴里全是自己的头发……”
“据说,江素的尸首明明火化了,可每逢雨夜,永安墓园的监控都能拍到穿红嫁衣的女人在墓园烧纸钱。”
老张咽了咽口水,试探着问:“真的假的?大晚上的,你可别吓唬我哩。”
他的话音未落,冷库顶灯突然炸开几颗火星。
货架的铁皮被风吹动,传出指甲刮擦铁皮的声响,像极了视频里江素最后挣扎的声音。
“我骗你做什么?网上甚至有人找到了当时的监控视频!”
说着,他不知道从哪儿找出了第二个视频,来证实自己讲述的真实性。
暴雨中,红衣女人正蹲在东南角新墓前。
当她转头看向摄像头时,众人惊觉,那张泡胀的脸竟真的与视频里的江素有七分相似!
女人手里攥着的也不是纸钱,而是印着二维码的冥币,扫码后跳转的正是江素生前最后一场直播。
“更邪门的是这个。”
最新视频里,凌晨三点,江素的直播间竟然离奇开启,画面中正是永安墓园,满脸是血的江素挨个念打赏榜用户的名字:“王强,春华苑3栋402……李建国,西郊屠宰场退休职工……”
“嘶……”老张倒吸一口凉气:“李建国不就是给咱们超市送肉的老李吗?好像……好像挺长时间都没见过他了。”
冷库顶灯再次因为接触不良,发出滋滋的电流声,整个冷库都随着这盏灯而明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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