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学铃声刚响,教学楼的楼梯间就涌满了人。封银沙背着半旧的书包,走在人群最后,额前的碎发遮住了眼底的情绪,只有攥紧书包带的手指,泛出淡淡的青白——刚才在走廊,他听见两个女生凑在一起议论,说齐娜昨天在植物园写生时被有毒植物缠上,昏迷了好一阵,现在还在医院躺着。
“齐娜……”他低声念出这个名字,脚步顿了顿。明明上周放学,他还在学校附近的公交站见过她,女孩抱着速写本,站在梧桐树下,菲灵的身影在她身边晃了晃,朝他的方向看了一眼,又很快躲了回去。那时候齐娜的脸色还很平静,怎么才过了几天,就出了这种事?
封银沙加快脚步,走出校门后没有回家,而是绕到街角的便利店,借了公共电话——他的手机早就坏了,一直没来得及换。手指在按键上顿了顿,才想起文茜的号码,还是上次王默他们一起聚餐时,他顺手存下来的。
电话响了三声就被接通,文茜的声音带着刚放学的疲惫,还有点不耐烦:“谁啊?我刚到家,正准备吃饭呢。”
“是我,封银沙。”他的声音有点哑,下意识握紧了听筒,“你……你听说齐娜的事了吗?”
“齐娜?”文茜的声音顿了一下,不耐烦的语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明显的诧异,“她怎么了?我这两天没联系她,出什么事了?”
封银沙深吸一口气,把从同学那里听来的消息快速说出来:“她们班级昨天被学校组织去植物园写生,被夹竹桃的藤蔓缠住了,还中了毛地黄的毒,昏迷了好一会儿,现在还在医院。”
他说得有点急,语速飞快,甚至没注意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他太清楚被曼多拉针对的滋味了,齐娜之前背叛过曼多拉,这次的“意外”,怎么想都透着不对劲。
电话那头的文茜沉默了几秒,接着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她从沙发上站了起来。“不是吧?”她的声音放低了些,带着难以置信,“齐娜怎么会出事?她平时就跟个小透明一样,也从来没有招惹过谁,怎么会这么突然……”
以前的文茜,提起齐娜时总带着点刺,觉得她懦弱又装可怜,可现在,语气里只剩下纯粹的诧异和担忧。
封银沙能听出来,她是真的关心齐娜——自从上次和王默他们解开误会后,文茜变了很多,不再像以前那样咄咄逼人,说话做事都沉稳了不少,连带着对身边人的态度,也软了下来。
“我也觉得奇怪,”封银沙的声音沉了沉,“她之前和曼多拉闹翻过,这次的事,说不定是曼多拉搞的鬼。”
“曼多拉?”文茜的声音拔高了一点,又很快压下去,“那个老太婆?她还没完没了了?齐娜都已经脱离她了,她还不放过人家?”她顿了顿,又问,“你知道齐娜在哪个医院吗?我明天要不要去看看她?”
“不清楚具体医院,”封银沙的语气有点失落,“我也是听同学说的。你能不能联系王默他们?他们和齐娜走得近,说不定知道更多消息,也能一起想想办法。”
“行,我明天一早就去学校找他们说,”文茜干脆地答应下来,“你也别太担心,齐娜命大,上次听她说梧桐树下都能赢叶芝,这次肯定也没事。有消息了我再告诉你。”
挂了电话,封银沙站在便利店门口,看着来往的行人,心里还是沉甸甸的。他想起以前在仙境,齐娜为了保护菲灵,明明害怕得发抖,却还是挡在菲灵前面,和曼多拉对峙。
那样的女孩,怎么会轻易被植物伤到?一定是曼多拉搞的鬼,说不定还和叶芝有关——那个被曼多拉选中的人类女孩,一直盯着齐娜不放。
他攥了攥拳,转身朝家的方向走去。不管怎么样,明天一定要让王默他们去看看齐娜,至少要确认她真的没事。
第二天中午,紫藤花亭子下,王默几人还是和以前一样带着从家里人做好的饭盒来到这里就餐。
其他地方也传来同学们的声音、同学间的说笑声混在一起,热闹得让人有点心烦。王默端着饭盒,在亭子一角的石凳上坐下,饭盒里的番茄炒蛋还冒着热气,她戳了戳鸡蛋,皱着眉说:“今天的数学作业也太难了吧,最后一道题我想了半节课都没做出来。”
“可不是嘛,”建鹏坐在她对面,嘴里塞满了米饭,含糊不清地说,“舒言,你做出来了吗?下午借我抄抄呗。”
舒言推了推眼镜,无奈地摇摇头:“抄作业可不行,我可以教你,但你得自己做。”他身边的陈思思点点头,附和道:“数学题得多练,其实最后一道题的思路和上周的例题差不多,你再想想。”
李思齐坐在陈思思旁边,安静地吃着饭,偶尔插一句:“我这里有笔记,等下给你看看,或许能帮上忙。”
几个人正聊着作业,文茜端着自己的饭盒走了过来。她今天穿了件简单的白色T恤,头发扎成马尾,比以前少了几分张扬,多了几分沉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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