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吃得下吗？”封银沙笑着弹了弹她的额头。
“吃不下可以打包给黑香菱啊！”
黑香菱立刻从她口袋里探出头：“我可以！”
金公主轻哼一声，却悄悄从口袋里摸出颗水果糖，塞给黑香菱——是黑香菱最爱吃的蓝莓味。
文茜渐渐不再怕接到父母的电话。母亲打来时，她会说“最近打工的店里新出了奶茶，挺好喝的”；父亲转账后，她会回条“谢谢爸，我买了本辅导书”。
她知道有些东西回不去了，但看着出租屋墙上贴的钢琴谱，看着封银沙母亲给她织的围巾，看着黑香菱叶片上越来越鲜亮的纹路，她觉得日子在慢慢变好。
只是她没注意，平静的水面下，总有暗流在涌动。
一个月黑风高的夜晚，张磊站在废弃工厂的屋顶，金王子的身影在他身后拉长。月光落在金王子的铠甲上，泛着冷硬的光，他指尖凝聚着一团暗紫色的能量，正缓缓注入张磊掌心的收集器。
“今晚的能量比往常稀薄。”金王子的声音像淬了冰，“曼多拉那边没动静，倒是叶罗丽战士那边，最近很安静。”
张磊掂了掂收集器，金属外壳冰凉：“越安静越要盯着。上个月建鹏带他们去的那片植物园，能量波动很活跃，去看看。”
金王子点头，周身泛起金光，带着张磊轻盈地跃下屋顶。两人刚拐进植物园附近的小巷，就看见两个黑衣人影匆匆走过。
“是李思齐。”张磊压低声音，指了指那人怀里的娃娃——尾羽上的眼纹在黑暗中闪着诡异的光，是孔雀。
金王子眯起眼，金色的瞳孔里映出李思齐的背影：“她身上有曼多拉的魔法气息，比上次浓了。”
两人悄无声息地跟上。李思齐走得很急，黑衣帽檐压得很低，只有脖颈间的月牙吊坠偶尔闪过紫光。她在植物园门口停住，仰头望着里面——月光透过枝叶洒下来，能看见缠绕着秋千的紫藤花，建鹏亲手栽的小树苗，还有文茜埋许愿瓶的那片草地。
“他们从来没邀请过我。”李思齐的声音从帽檐下钻出来，带着点发狠的意味，“建鹏说这里是‘我们的秘密基地’，可‘我们’里，从来没有我。”
孔雀缩在她怀里，尾羽轻轻颤抖：“主人，这样不好……”
“有什么不好？”李思齐猛地抬手，掌心涌出浓郁的暗紫色魔法，像条扭动的蛇，“他们不把我当自己人，那这片地方，也别想好好存在！”
魔法涌入植物园的瞬间，张磊听见金王子低低地“啧”了一声。他看见翠绿的紫藤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枯萎，叶片卷成焦黑的团；小树苗的树干迅速龟裂，像被火烧过；连地上的青草都成片成片地发黄、腐烂，风一吹就化作粉末。
不过几分钟，那片曾经藏着叶罗丽战士欢声笑语的植物园，就成了一片死寂的废墟。
李思齐看着眼前的景象，突然笑了，笑声在夜里听着格外刺耳。她转身和孔雀一起消失在巷口，帽檐下的眼睛里，紫光比刚才更亮了。
张磊和金王子在暗处站了很久。金王子抬手拂过鼻尖，眉头皱得很紧：“曼多拉的魔法，腐蚀性越来越强了。”
张磊走上前，蹲下身捡起一片枯碎的叶子。指尖一碰，叶子就成了灰。他想起上次文茜兴奋地跟封银沙讲起这里的秋千，说紫藤花开的时候，坐在上面像被紫色的云抱着。
“她是故意的。”张磊站起身，声音很沉，“因为建鹏没带她来。”
金王子哼了一声：“人类的嫉妒心，比黑暗魔法还难看。”
两人转身离开时，月光正照在废墟中央——文茜埋的那个许愿瓶被枯枝顶了出来，瓶身摔出一道裂痕，里面的纸条露了半截，上面写着“希望大家永远在一起”。
风卷起地上的碎叶，打着旋儿飞过。张磊握紧手里的收集器，金属外壳硌得手心发疼。他知道，这片废墟不是结束。李思齐心里的那点不甘，被曼多拉的魔法催成了毒藤，早晚会缠上更多人。
“回去吧。”金王子的声音在身后响起，“收集完今晚的能量，该向曼多拉复命了。”
张磊点头，没再回头。废墟在他身后越来越远，可那股草木腐烂的味道，却像粘在了衣服上，怎么也散不去。
他想起文茜弹钢琴时，黑香菱趴在琴键上打盹的样子；想起封银沙笑的时候，金公主会悄悄帮他把额前的碎发别到耳后。那些温暖的、鲜活的画面，和眼前的废墟重叠在一起，突然让他觉得，今晚的风，比往常更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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