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风卷着梧桐叶掠过街角时，齐娜的裙摆轻轻晃了晃。
黑红色的蕾丝像被揉碎的夜火，垂在脚踝边，随着她迈上台阶的动作，层层叠叠地漾开。裙摆上暗金色的蔷薇花纹在路灯下泛着微光——方才路过花店时，一片花瓣落在裙角，那花纹竟像是活了般，轻轻“蹭”了蹭花瓣边缘，引得菲灵在她耳边低呼：“你看！花纹动了！”
齐娜低头瞥了眼，指尖拂过冰凉的蕾丝。自那日在巷子里变身，这裙摆上的蔷薇就总有些微妙的动静：她抬手时，花纹会顺着动作舒展；她站在阴影里，花纹会暗得几乎看不见，只留一道淡金的轮廓，像嵌在黑夜里的星。
“别碰啦，要进去了。”菲灵拽了拽她的袖子，粉色的身影在她肩头飘着，眼睛亮晶晶地盯着不远处的玻璃门，“林编辑说就在这家咖啡馆见面，对吧？”
齐娜“嗯”了一声，深吸了口气。今天是她第二次变身来见林岚——上次拍完街拍后，对方又发来消息，说想补几组夜景图，薪酬加了五百块。五百块，够给奶奶买两支进口滴眼液了。
她抬手理了理发间的蝴蝶结。黑红色的缎带垂在蓬松的双马尾边，像两只停在肩头的蝴蝶，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扇动。变身时的魔法总让她的头发变得格外顺滑，发尾微微卷曲，蹭在颈间时有些痒。她摸了摸脸颊，指尖还能感觉到那层淡淡的妆——菲灵照着杂志上的样子帮她化的，黑色的眼影没敢画太重，只在眼尾勾了点弧度，却恰好衬得那双红眼睛亮得惊人，像淬了光的红宝石，连林岚都夸“眼神里有锋芒”。
“别紧张呀。”菲灵凑到她耳边，小声说，“你昨天对着镜子练了那么久，肯定没问题的。”
齐娜点点头，推开了咖啡馆的玻璃门。风铃“叮铃”响了一声，店里的目光齐刷刷地投过来——比上次在甜品店时更甚，有惊讶，有好奇，还有几个女生凑在一起，偷偷对着她的方向拍照。
她没像以前那样低下头。变身带来的那股自信还在，像温水一样裹着她的四肢，让她下意识地挺直了腰。高跟鞋的鞋跟踩在木地板上，发出“嗒、嗒”的轻响，黑红色的皮面映着天花板的灯，鞋跟处的蕾丝随着脚步晃了晃，和裙摆的蕾丝相呼应。
“齐娜！这里！”林岚坐在靠窗的位置朝她招手，面前放着个相机包。
齐娜走过去，在她对面坐下。林岚的目光落在她裙摆上，眼睛亮了：“今天这裙子比上次更惊艳啊！这花纹是绣的？怎么看着像活的？”
齐娜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想扯裙摆，又忍住了。“嗯……是特殊的布料。”她含糊地说。总不能说这是叶罗丽魔法变出来的，花纹会动是因为曼多拉的元神碎片在里面。
“真好看。”林岚没追问，笑着推过来一杯热牛奶，“先喝点东西暖暖手，我们等会儿去河边拍，那边夜景灯亮了，衬你的裙子肯定好看。”
齐娜接过杯子，指尖触到温热的玻璃，心里松了口气。
拍照片的时候，菲灵就飘在不远处的树梢上，偷偷用仙力帮她调整光线——有风吹乱她的头发时，菲灵会悄悄凝一缕风把头发吹回去；有路人不小心挡镜头时，菲灵会让对方脚下滑一下，刚好避开。齐娜知道她在帮忙，嘴角忍不住往上扬，眼里的光更亮了。
“对！就是这个表情！”林岚举着相机连拍，“稍微转个身，让裙摆飘起来——好！完美！”
齐娜依着她说的转了个圈。黑红色的裙摆在空中绽开，像一朵突然在黑夜中绽放的花，暗金色的蔷薇花纹在灯光下猛地亮了起来，顺着旋转的动作铺开，竟真的像有无数朵蔷薇在瞬间盛放又收拢。林岚“哇”了一声，快门按得更急了。
“累不累？”拍了快一个小时，林岚放下相机，递给她一瓶水，“歇会儿吧，拍得差不多了。”
齐娜接过水，靠在河边的栏杆上喘气。夜风拂过，裙摆贴在脚踝上，凉凉的。她低头看着水面的倒影：双马尾垂在肩头，蝴蝶结在风里晃，红眼睛里映着岸边的灯，确实比平时的自己耀眼得多。
“林编辑，”她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问，“这些照片……真的能登在杂志上吗？”
“当然能！”林岚翻着相机里的照片，笑着说，“你看这张，裙摆飘起来的时候，像不像黑夜着火了？还有这张，眼神太绝了，肯定能火。”她顿了顿，看向齐娜，“对了，我跟主编提了，说想让你做下个月的封面模特，薪酬给你按封面价算，五千块，怎么样？”
五千块。
齐娜愣住了，手里的水瓶差点掉在地上。五千块，够奶奶去医院做一次全面检查了，还能买那盒医生说“效果更好”的药。
“我……我可以吗？”她的声音有点抖。
“怎么不行？”林岚拍了拍她的肩膀，“你有这个底子，也有灵气。就是……”她看了看齐娜的眼睛，“你这美瞳是在哪买的？颜色太正了，下次拍封面我想让你还戴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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