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磊拽着锁链,把齐娜和菲灵往宫殿里拖。锁链磨着伤口,血顺着锁链往下滴,在地上拖出两道暗红的痕。
齐娜回头看了眼菲灵,菲灵的眼睛闭着,眉头皱得紧紧的,像是在忍疼。她想说“别怕”,可话到嘴边,只剩一声低哑的叹息。
宫殿里比外面更暗,穹顶挂着用镜子碎片串成的灯,照得人眼晕。地面是光滑的黑石,能映出她们狼狈的影子。
张磊把她们往地上一扔,锁链的一端拴在墙角的铁环上,动作利落得像在处理两件垃圾。
曼多拉坐在大殿中央的王座上,王座扶手上爬满了暗紫色的藤蔓,藤蔓上开着黑色的花。她看着张磊,满意地点点头:“做得不错。你可以回人类世界了。”
张磊愣了一下。
“怎么?”曼多拉挑眉,“不乐意?”
“不是。”张磊低下头,“只是……女王陛下的仪式……”
“仪式不急。”曼多拉轻笑一声,指尖把玩着一缕头发,“魔兽大军已经出发了,人类世界的负面能量足够我用了。你回去吧,趁这段时间,去‘问候’一下你的老朋友们。”她顿了顿,声音里带着恶意的暗示,“王默他们现在没了魔法,可是连只蚂蚁都不如呢。”
张磊的指尖动了一下,手中的锁链像有意识一样兴奋的扬起脑袋。他抬起头,眼神里闪过一丝狠厉,快得像错觉。“是。”他没再看齐娜和菲灵,转身就走,长袍的下摆扫过地面,连一点犹豫都没有。
齐娜看着他的背影消失在殿门外,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堵着,闷得发疼。她知道,那个曾在角落里沉默的少年,是真的被黑暗吞掉了。
“你看看你们。”曼多拉的声音拉回了齐娜的注意力。她从王座上站起来,走到齐娜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她,像在打量一件破败的玩具。“一个个都成了丧家之犬,还怎么守护人类世界?”
齐娜抬起头,刚想说什么,就见曼多拉抬手一挥,几道黑光从她指尖飞出,撞在大殿两侧的石壁上。
石壁上的镜子突然亮起,镜面上水波似的晃动着,紧接着,几个身影从镜子里跌了出来——是罗丽、孔雀、亮彩和茉莉。
她们都被捆着,身上沾着灰尘,脸色苍白。罗丽的王冠歪在头上,裙摆被划了道大口子;孔雀的尾羽掉了几根,正用翅膀护着自己;亮彩趴在地上,爪子紧紧攥着一块石头;茉莉闭着眼睛,像是晕过去了。
“罗丽!”齐娜惊得挣扎了一下,锁链勒得手腕生疼。
罗丽抬起头,看见齐娜,眼睛一下子红了。“齐娜?你也被抓了?”她挣扎着往齐娜这边挪了挪,又看到齐娜身上的伤,眼泪掉了下来,“你受伤了……”
孔雀也醒了,她看着齐娜,又看了看曼多拉,眼神里满是警惕:“你就是辛灵店长说的那个人类?”
齐娜点点头。
“看来辛灵派来的人,也不过如此。”曼多拉嗤笑一声,转身走回王座,“既然人都到齐了,仪式也该开始了。”
“仪式?什么仪式?”亮彩喊道,声音带着哭腔。
曼多拉没理她,只是抬手对着空中一挥。大殿顶部的镜子亮了起来,映出人类世界的景象——天空中出现了一个深紫色的旋涡,旋涡里不断有魔兽飞出来,有的像长着翅膀的蜥蜴,有的像拖着尾巴的黑影。它们在城市里横冲直撞,撞塌了楼房,掀翻了汽车,街道上到处是尖叫和哭喊。
“不——!”罗丽看着镜中的景象,尖叫起来,“曼多拉!你快让它们停下!”
“停下?”曼多拉笑得更得意了,“我花了这么大功夫打开结界,怎么可能停下?等我吸收了你们的魔法,彻底打开结界,人类世界就会变成仙境的殖民地,到时候……”
她的话没说完,就被齐娜打断了:“你做梦!”齐娜咬着牙,尽管浑身疼得厉害,眼神却亮得惊人,“就算我们被抓了,还有辛灵店长!还有其他人!他们不会让你得逞的!”
“辛灵?”曼多拉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她现在自身难保。人类世界的封印是她布的,我毁了封印,她的力量也在跟着流失。等我解决了你们,下一个就是她。”
齐娜的心沉了下去。她看着镜中人类世界的惨状,看着那些奔跑的人、哭泣的孩子,想起王默她们在病房里虚弱的样子,喉咙里像堵着棉花,说不出话。
菲灵轻轻碰了碰她的脸颊,声音细若蚊蚋:“齐娜,别放弃。”
齐娜点点头,握紧了拳头。就算只有一丝希望,她也不能放弃。
与此同时,人类世界。
医院的病房里,王默趴在窗台上,看着窗外的景象,浑身发抖。天空中的深紫色旋涡像个巨大的伤口,不断有魔兽从里面钻出来。
远处的楼房塌了一半,浓烟滚滚,警笛声、消防车的声音、人们的尖叫声混在一起,像一张乱糟糟的网,把整个城市都罩住了。
“怎么办……齐娜还没回来……”王默的声音带着哭腔。她摸了摸自己的手腕,那里曾有叶罗丽契约的光芒,可现在只剩下一片冰凉——曼多拉的封印抽走了她们的魔法,她们现在就是普通的人类,连窗户都打不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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