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头升到正中,鬼王宗分坛的庭院里洒满暖光,却驱不散议事堂内的凝重。小凡跟着碧瑶走进堂内时,几位身着深色长袍的长老已围坐在案前,案上摆着几张泛黄的纸笺,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字迹,空气中弥漫着墨香与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几分无形的压力。
“少宗主,张公子。”为首的长老见两人进来,起身拱手行礼。他须发皆白,面容清癯,眼角的皱纹里刻着岁月的痕迹,眼神却锐利如鹰,正是鬼王宗掌管情报的玄虚长老。其余几位长老也纷纷起身见礼,目光落在小凡身上时,带着几分审视,却并无敌意。
“玄虚长老,诸位长老,辛苦你们了。”碧瑶颔首回礼,语气恭敬,“这位便是张小凡公子,也是我们鬼王宗的盟友,此次追查血影门,还要仰仗诸位长老多多相助。”
小凡拱手致意,目光不自觉地扫过案上的纸笺,心中涌起一丝期待。他来此正是为了打探血影门的消息,如今有鬼王宗的长老坐镇,想必能得到不少有用的线索。
“张公子不必多礼。”玄虚长老抬手示意两人落座,声音沉稳如钟,“宗主已吩咐过,关于血影门的一切,但凡我们知晓的,都会如实告知公子。毕竟,铲除血影门,也是我们鬼王宗的心愿。”
他顿了顿,拿起案上的一张纸笺,缓缓说道:“血影门崛起于十年前,最初只是江湖上一个不起眼的小门派,盘踞在三不管的黑风岭。他们行事诡秘,专做黑市交易,什么见不得光的买卖都敢接——私贩禁药、倒卖兵器、甚至绑架勒索、贩卖人口,只要给钱,无所不为。”
“黑市交易?”小凡心中一动,想起之前遇到的玄真堂弟子,“他们的交易对象,都是些什么人?”
“三教九流,无所不有。”玄虚长老捻了捻胡须,“有江湖上的散修,有各大门派的叛逆,甚至还有一些官府的败类。他们的交易渠道极为隐秘,每次交易的地点和时间都不固定,而且会设下重重陷阱,稍有不慎,便会丢了性命。这些年来,不少试图追查他们的江湖人士,都莫名其妙地失踪了,多半是遭了他们的毒手。”
一位面色黝黑的长老补充道:“这血影门最是心狠手辣,他们的门规只有一条——顺我者昌,逆我者亡。凡是与他们合作的人,若是敢有二心,或是想独吞利益,下场都会极为凄惨。去年有个盐商,想拖欠交易的尾款,结果一夜之间,全家上下三十多口人,尽数被灭门,死状极惨。”
小凡听得心头一寒,没想到血影门竟如此残忍。他想起草庙村的惨案,心中的恨意又浓了几分:“如此作恶多端,就没有人管吗?正道门派为何不出手铲除他们?”
“管?怎么管?”玄虚长老苦笑一声,“血影门的巢穴藏得极深,而且他们消息灵通,行事又极为谨慎,往往是打一枪换一个地方。正道门派要么是找不到他们的踪迹,要么是顾及自身利益,不愿轻易得罪这个亡命之徒聚集的门派。更何况,有些正道门派的人,暗地里还与他们有交易,自然不会真心想要铲除他们。”
“你是说,正道门派中,有人与血影门勾结?”小凡心中一震,想起了赵无声与玄真堂。
“不错。”玄虚长老点了点头,目光变得锐利起来,“这其中,与血影门往来最密切的,便是玄真堂。”
听到“玄真堂”三个字,小凡的身体微微一僵,连忙追问道:“长老可知晓,他们具体有什么交易?赵无声……玄真堂的堂主,是否也参与其中?”
“赵无声?”玄虚长老沉吟了片刻,“此人我们自然知晓。他是玄真堂的现任堂主,野心极大,手段也颇为狠辣。玄真堂原本只是一个二流门派,就是在他的带领下,这些年才渐渐崛起,而这背后,离不开血影门的支持。”
他拿起另一张纸笺,上面画着一个简单的关系图,标注着血影门与玄真堂的往来脉络:“血影门为玄真堂提供稀缺的修炼资源、禁术秘籍,甚至帮他们铲除竞争对手;而玄真堂则为血影门提供庇护,帮他们打通交易渠道,还会将正道的情报泄露给他们。两人互惠互利,合作了五年之久,关系一直颇为密切。”
“那他们为何会产生嫌隙?”碧瑶问道,眼中闪过一丝好奇。
“利益使然。”玄虚长老叹了口气,“去年年初,血影门从一处古墓中盗得一批上古遗物,其中有一件名为‘血魂珠’的宝贝,据说能增强修炼者的灵力,还能操控鬼魂。赵无声得知后,便想将这件宝贝据为己有,提出用三倍的价钱购买,可血影门的门主‘血影老怪’却不愿出售,只想与他共享这件宝贝的使用权。”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赵无声自然不肯答应,他野心勃勃,想要凭借血魂珠的力量,让玄真堂成为一流门派,甚至想称霸江湖。两人为此谈判了多次,都未能达成一致,矛盾便由此而生。后来,血影门的一批货物在运输途中被劫,血影老怪怀疑是赵无声暗中下的手,而赵无声则指责血影门故意泄露玄真堂的情报,导致玄真堂损失了一位长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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