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触发式？”钟馗啧啧称奇，“你小子花花肠子倒多。但这‘锚点装置’你打算用什么做？总不能凭空变出来。”
张灵溪的目光落在桌上那枚从弦月之辉带回来的、已经耗尽灵力的残破玉符上。这是葛大师的作品，虽然灵力已失，但材质本身对能量有良好承载性，内部符文结构也还完整。
“用它做载体，我用‘定义权柄’和秩序星辉，在它内部重构一个微型触发法阵。外观上，它就是一块普通的、有点年头的旧玉。”
说干就干。张灵溪小心翼翼地将残破玉符托在掌心，闭目凝神。
他首先调用“定义权柄”，以精微到纳米级的精神力操控，将玉符内部的残余结构“定义”为“空白能量容器”和“苏晓标记气息感应器”。这个过程需要极高的专注，他的额头很快渗出汗水。
接着，他引导一丝秩序星辉，在玉符内部勾勒出一个极其复杂的复合符文结构——核心是“感应触发”，外层嵌套“秩序庇护场生成”，最外层则是“能量缓释”和“自我隐匿”。为了确保不会被研究会常规扫描发现，他特意将星辉波动频率调整到与图书馆环境背景辐射（主要是书籍纸张、木质家具的微弱信息场）高度相似。
整整一个小时，当最后一笔符文落下，玉符表面闪过一道极淡的银光，随即彻底内敛，看起来就是一块温润但无光的旧玉。
张灵溪脸色又苍白了几分，精神力的消耗让他眼前发黑。但他顾不得休息，立刻换上一身深色运动服，悄无声息地溜出宿舍。
凌晨四点，校园万籁俱寂。
张灵溪如同融入夜色的影子，避开所有监控摄像头和校园巡逻保安，来到图书馆后侧。他没有走正门，而是绕到建筑侧面，那里有一扇为清洁工留的小侧窗，锁是老式的。
他从口袋摸出一根细铁丝——这是跟陈哲学的“生活小技巧”——轻轻拨动锁芯，五秒后，窗户悄无声息地打开。
潜入图书馆，沿着安全通道上到四楼。古籍阅览室内一片黑暗，只有安全出口指示灯散发着幽绿的光。他快速找到苏晓常坐的那个靠窗位置，在对面书架顶层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将那枚重新定义的玉符轻轻放了进去。从这个角度，玉符的感应范围正好能覆盖苏晓的座位区域。
做完这一切，他迅速原路撤离，回到宿舍时，天际已泛起鱼肚白。
躺回床上，张灵溪长长舒了口气。至少，苏晓在图书馆时是相对安全的。下一步，是调查“目标二”。
但他不能亲自去男生宿舍区东侧探查，那里很可能也有“园丁”监视。而且，如果对方真是“被引导”的状态，自己贸然靠近可能会打草惊蛇。
需要“声东击西”。
张灵溪想到了周明远。
上午八点，他给周明远发了条加密信息：“周教授，关于‘古籍阅览室环境优化项目’，我有一些新的想法，需要和您面谈。另外，听说最近学生中有关于‘夜间异响’的传闻，主要集中在男生宿舍东区，不知您是否有所耳闻？或许可以请校工或安保人员做一次‘例行检查’。”
信息发出去不到五分钟，周明远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灵溪，你提到的‘异响传闻’，我确实听几个学生说起过。”周明远的声音压低，“主要集中在三号到五号楼，有人说深夜听到墙壁里有规律的敲击声，还有人说梦游现象比往常多。校医院这边也记录到这几栋楼学生的‘神经衰弱’和‘失眠’就诊比例，在过去两周上升了15%。我本来以为是考试压力，但听你这么一说……”
“周教授，能安排一次‘公开、合理’的检查吗？比如电路检修、水管排查，或者消防安全检查？”张灵溪问，“最好能覆盖所有宿舍房间，而且是白天进行，光明正大。”
周明远沉吟：“消防安全月确实快到了，我可以向后勤处建议提前对这几栋老宿舍楼做一次全面消防设施检查。名义上是排除隐患，实际检查人员可以配备一些……嗯，常规的检测设备。”
“那就太好了。检查时，如果能顺便记录一下各宿舍的‘环境参数’（温度、湿度、电磁辐射背景值等），做成‘宿舍居住舒适度调研’的一部分，就更自然了。”
“我明白你的意思。”周明远会意，“这件事我来安排，最快明天就能启动。你自己小心，我听说研究会那边……不太平静。”
“我知道，谢谢教授。”
挂断电话，张灵溪稍微松了口气。周明远出面，以官方名义进行覆盖式检查，既能初步摸排“目标二”的大致位置（异常环境参数），又不会引起对方过度警觉，更不会暴露自己。
接下来，是等待和观察。
他盘膝而坐，意识沉入识海，开始恢复消耗的精神力。同时，分出一缕心神，连接着图书馆四楼那枚玉符“锚点”，以及覆盖全校的监测网络。
时间一点点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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