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轻媛的心跳陡然加快,这张素笺上的字迹与昨日谢瑾安收到的请柬如出一辙,而且墨迹中似乎还掺着金粉,在光线下微微发亮,显得格外神秘。
酉时初,苏轻媛提前来到曲江池。残雪未消,在夕阳下泛着淡淡的粉色,几株早开的红梅在寒风中摇曳。池畔游人稀少,只有几个孩童在远处堆雪人。
她特意选了处视野开阔的亭子,这里可以俯瞰到整个庭院的美景。石阶上的积雪已经被清扫干净,露出了下面青灰色的石板,看起来十分整洁。
亭柱上的彩绘虽然有些剥落,但依然能看出当年的精美,那些细腻的线条和绚丽的色彩,仿佛在诉说着曾经的辉煌。
当暮色渐渐浓重,整个庭院都被一层淡淡的灰色所笼罩时,一个披着灰色斗篷的老妪缓缓地走了过来。
她的步伐有些蹒跚,身形佝偻着,脸上布满了深深的皱纹,就像被岁月的刻刀精心雕琢过一般。然而,与她那苍老的外表形成鲜明对比的,是她那异常清明的双眼,宛如深邃的湖泊,让人一眼便能望到底。
老妪在亭前停住了脚步,她抬起头,凝视着亭中的苏轻媛,开口问道:“姑娘可是在等人?”
苏轻媛心中一紧,她警惕地打量着眼前的老妪。她注意到老妪虽然步履蹒跚,但双手却白皙修长,并不像是常年做粗活的人。苏轻媛定了定神,回答道:“老人家有何指教?”
老妪微微一笑,从怀中取出了半块玉佩。那玉佩温润通透,宛如羊脂白玉,上面还雕刻着精致的云纹,显然是一件价值不菲的宝物。
老妪将玉佩递到苏轻媛面前,缓缓说道:“二十年前,老身曾在淑妃宫中伺候。这玉佩本是一对,另一半应该在姑娘手中。”
苏轻媛心中猛地一震,她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半块玉佩,一时间竟然说不出话来。然而,她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淡淡地说道:“我不明白老人家在说什么。”
姑娘不必否认。老妪咳嗽几声,声音沙哑,老身时日无多,有些秘密不能带进棺材。先帝确实是被毒死的,而下毒之人...
话音未落,一支弩箭破空而来,带着凌厉的啸声。苏轻媛眼疾手快,一把拉过老妪,箭矢深深钉入亭柱,箭尾的羽毛还在微微颤动。
快走!老妪急促地说,塞给她一个油纸包,他们在太医院药库里藏了东西...在当归柜子后面...说着转身蹒跚离去,灰色的身影很快消失在暮色中。
苏轻媛来不及细想,几个黑衣人已从四面围了上来。她拔出随身携带的银针,针尖在暮色中泛着寒光。正要迎敌,忽然一阵迷烟袭来,带着甜腻的花香...
再次醒来时,她发现自己躺在靖安司的厢房里。鹅黄色的帐幔低垂,炭盆烧得正暖,空气中弥漫着安神的沉香。谢瑾安守在床边,眼中满是担忧,官服上还沾着夜露。
你醒了?他轻轻扶她坐起,在她背后垫了个软枕,我们在曲江池边找到你时,你已昏迷不醒。太医说是中了迷烟。
苏轻媛急忙摸向怀中,油纸包还在。打开一看,里面是几片干枯的草药和一张药方。草药呈暗紫色,叶片形状奇特,药方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这是...西域断肠草?她仔细辨认草药,指尖轻轻捻动叶片,和先帝医案中记载的症状完全吻合。这种毒药发作缓慢,会让人日渐虚弱,最后像是自然病逝。
谢瑾安神色凝重,起身在房中踱步:今早我们搜查太医院药库,在地窖中发现一个密室。里面不仅藏有大量断肠草,还有炼制毒药的器具。药碾子上还沾着新鲜的药渣。
周明德一定脱不了干系。苏轻媛想起那些医案,声音有些发紧,他父亲当年是太医令,最有机会下毒。而且他今日特意来太医院打听我的动向,显然是在试探。
但动机呢?谢瑾安皱眉,停在窗前,周家世代行医,在太医院地位尊崇,为何要谋害先帝?
苏轻媛展开药方,对着灯光细看:这上面记载的制药手法,与《西域毒经》中青云会的配方如出一辙。特别是这个九蒸九晒的工序,是青云会的独门秘技。我怀疑周家早就是青云会的人。
正在这时,陈远匆匆来报,铠甲上还带着夜巡的寒霜:大人,周明德今早称病告假,已经离府不知去向。我们在他书房发现这个。他递上一封烧了一半的信件,残存的字迹显示着速离京城。
立即封锁城门!谢瑾安下令,声音斩钉截铁,他一定还在城中。派人盯住所有药铺和医馆。
苏轻媛忽然想起老妪的提示,猛地坐直身子:我知道他可能去哪了。太医院有条密道,通往城外。先帝年间为防宫变所建,知道的人不多。
众人立即赶往太医院。夜色已深,太医院内寂静无声,只有巡更的梆子声远远传来。果然,在药库地窖的密室中,他们发现了一条隐蔽的通道。通道入口藏在当归柜子后面,推开时发出沉重的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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