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
风月巷的雾还没散,水汽里浮着柴油未燃尽的酸味——不是新散的,是昨夜爆震弹在地下管网反复震荡后,从地缝里反渗上来的陈腐气息。
地面积水静伏如镜,却无端泛着细密涟漪:一圈收缩,再炸开,水珠悬停半秒才坠落——和三小时前那记“咚——”留下的波纹,一模一样。
李炎后颈汗毛未落。他没回头,只从百叶窗缝隙望出去——
巷口已被封死。十几辆漆黑装甲车静默列阵,履带压着尚在微颤的积水,像一群刚从爆震余波里爬出的铁甲虫,连排气管都未吐一口热气。
透过百叶窗缝隙,十几辆涂装漆黑的装甲车像一群沉默的铁甲虫,把狭窄的巷口堵得严丝合缝。
车体表面泛着哑光冷釉,反射天光时竟无一丝涟漪,仿佛连光线都被吸了进去;引擎低频嗡鸣沉在地底,震得窗台积灰簌簌跳动,像无数细小的活物在喘息。
带队的指挥官手里扬着一张盖着法院红章的搜查令,胸口那枚徽章在晨曦下反着冷光——不是警徽,而是一枚双蛇缠绕权杖的银标,下面刻着极小的字样:滨河医院心理科·危机干预组。
徽章边缘锐利如刀,映在李炎瞳孔里,像一枚悬而未落的判词。
“一群披着白大褂的屠夫。”
李炎缩在通风管道的阴影里,手指按住耳麦,声音被压在喉咙底,带着金属共振般的沙哑,“耗子,那一轨准备好了吗?”
耳机里传来键盘敲击的回车声,陈昊的回复干脆利落:“全频段覆盖,只要那只义眼还在接收信号,他就一定听得见。”——话音未落,耳麦底噪里已渗进一丝极细的、类似老式示波器扫描线的嘶嘶声,持续而执拗。
监控画面抖动了一下。
大厅中央,陆振东披着那件在此刻显得有些滑稽的黑丝绒睡袍,手里提着双枪,那只琥珀色的义眼疯狂转动,表面玻璃层下隐约可见微弱的蓝绿色电路脉动,像深海鱼鳃般开合;他脚边地板上,一滴汗正缓缓洇开,蒸腾起几乎不可察的咸腥气。
“放下武器,陆先生。”指挥官的声音经过扩音器处理,带着失真的金属感,尾音还裹着电流刮擦喇叭纸盆的毛刺感,“我们接到举报,这里存在严重的非法生化污染源,根据《公共卫生紧急法案》,我们要进行全面消杀。”
“消杀?”陆振东扯了扯嘴角,露出一口森白的牙齿,“你们管这也叫看病?”
没等指挥官回答,一阵刺耳的电流声突然炸响,不是来自扩音器,而是直接切入了现场所有的通讯频段——甚至是每个人口袋里的手机。
滋滋——沙——
一段充满了年代感的、像是从受潮的磁带里硬拽出来的录音,突兀地盖过了警笛声。
“……别拉我!还有人在里面!那是两条命……让我进去!”
那是二十年前那个雨夜,陈明远在火场外撕心裂肺的嘶吼——声音里混着暴雨砸在铁皮屋顶的噼啪声、消防水带爆裂的尖啸,以及他自己喉管撕裂时特有的、湿漉漉的破音。
声音里的绝望穿透了时间的灰烬,像一把钝刀子,狠狠扎进了陆振东的耳膜;他左耳耳道深处猛地一烫,仿佛有灼热的锈渣在鼓膜上刮过。
紧接着,第二段音频响起,微弱,伴着沉重的呼吸声,像是在肺泡破裂边缘挤出来的低语:
“告诉老陆……这条命是我欠他的,今天……我还他自由。”
这是李炎母亲临终前的声音——背景里有心电监护仪规律而衰弱的“嘀…嘀…”声,还有一声极轻的、布料摩擦氧气面罩的窸窣。
陆振东整个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膝盖一软,那种不可一世的枭雄气场在这一瞬间崩塌成灰。
他一直以为那是背叛,原来那是偿命。
“这是……这是哪来的?”他喃喃自语,声音发颤,喉结上下滚动时,皮肤下凸起的血管像一条濒死的蚯蚓。
就是现在。
李炎像只壁虎般从通风口滑落,落地时脚踝传来钻心的刺痛——碎骨碴在韧带间错位摩擦的锐响,他听见了,也尝到了自己咬破舌尖涌上的铁锈味;但他连半秒都没停,直接冲向主控台。
指尖飞快掠过键盘,那一枚沾着苏瑶体温的U盘被狠狠推进了数据接口——金属插槽咬合时发出“咔”一声脆响,余震顺着指骨直抵太阳穴。
屏幕上原本用来监控赌局的画面瞬间黑屏,取而代之的是一条正在疯狂攀升的进度条。
【数据包:警队蛀虫名单/净化序列运输网/基因实验日志】
【上传目标:市政内网公共端口(不可撤回)】
【倒计时:10:00】
这是一招把天捅破的险棋。
十分钟内,这些肮脏的秘密将不再是筹码,而是点燃整个城市的导火索。
要么在此之前把“乌托邦”连根拔起,要么,警队和李炎自己都会被这股反噬的浪潮拍死在沙滩上。
“谁在那!”指挥官发现了角落里的异动,抬手就是一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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