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如墨,万兽山脉的原始森林在黑暗中更显狰狞。陆青三人收敛所有灵光,仅凭肉身力量在密林间穿行。苏婉的玲珑道体全力感知,避开那些在夜间异常活跃的猎食者和自然形成的危险灵机区域。石猛则如同最警觉的野兽,肌肉紧绷,随时准备应对突发袭击。
一口气潜行出数百里,直到东方天际泛起鱼肚白,三人才在一处隐蔽的地下溶洞口停下。洞口被垂落的藤蔓和天然幻阵般的钟乳石遮挡,内部空间不大,但干燥通风,且有地下暗流提供水源,是个理想的临时藏身点。
“暂时安全了。”苏婉布下几个简单的预警和隐匿阵盘,终于松了口气,脸色有些苍白。持续的高强度感知和先前战斗中的消耗,让她颇为疲惫。
陆青点点头,将荒古龙戟平放在膝前。这柄古戟如今气息完全内敛,除了材质古拙非凡,看起来并无特异之处,但陆青能清晰地感受到戟内沉睡的浩瀚力量,以及与自己丹田内太虚混沌元婴、龙纹玉佩之间那奇妙的共鸣联系。他尝试将一丝心神沉入戟内。
刹那间,意识仿佛被拉入一片苍茫的远古战场。天地晦暗,巨龙横空,魔神咆哮,金戈铁马崩碎虚空……无数破碎的画面与蕴含“力量”、“破灭”、“守护”等真意的道韵碎片冲击着他的心神。他闷哼一声,连忙退出,额角已见冷汗。
“好霸道的传承烙印。”陆青心有余悸,同时也感到振奋。这龙戟不仅是神兵,更是一部记载了上古龙族战技与法则感悟的传承宝库,只是需要极强的神魂和相应的血脉或力量本源才能逐步解读、继承。他的太虚混沌之力与龙神本源,恰恰是钥匙。
“大哥,你没事吧?”石猛递过一个水囊,关切道。
“无妨,只是这龙戟内信息太过磅礴。”陆青接过水囊,看向石猛,“倒是你,强行撼动龙戟,又掷戟给我,受伤不轻吧?”
石猛咧嘴一笑,拍了拍胸膛:“皮糙肉厚,休息一晚就好!那戟是真带劲,可惜跟我不太对路。”他话语坦然,毫无芥蒂。
苏婉调息片刻,恢复了些精神,取出那枚在祭坛凹槽中得到的古老鳞片,递给陆青:“这鳞片气息与龙戟同源,但似乎更加古老,而且……上面有非常细微的纹路,不像是天然形成。”
陆青接过鳞片,入手温润,非金非玉,呈暗金色,边缘有细微的残缺。他凝神细看,并用一丝太虚之力小心刺激。鳞片表面果然浮现出极其复杂、细密到肉眼难辨的纹路,这些纹路并非装饰,更像是一种……地图,或者说,是某种能量回路的指引。部分纹路与他脑海中玉简显示的下一个光点区域地形,有模糊的对应。
“这像是一把钥匙,或者某个庞大阵法、封印的一部分。”陆青结合考古学的经验判断,“很可能与第三件圣器,或者与封印域外天魔的终极布局有关。”他尝试将一丝混沌之力注入,鳞片微微一颤,纹路亮起刹那,投射出一幅极其模糊的虚影,似乎是一片无尽浩瀚的星空,星空中有一条由星点组成的巨龙蜿蜒盘旋,龙首指向某个深邃的方位,但瞬间就消散了。
“星图?”苏婉若有所思,“传说上古有大能,以星辰为阵,封印绝世凶魔。这鳞片指引的,或许就是那样一处地方。”
“不管是什么,我们现在实力不够,信息也不全。”陆青收起鳞片,目光沉静,“当务之急,是消化此次所得,提升实力,并摆脱眼下的追踪。我们闹出的动静太大,现在恐怕不仅是青云宗和幽冥殿,整个东域乃至中域的目光,都会聚焦过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的话,溶洞外极远处,隐约传来几声尖锐的禽类鸣叫,那声音中蕴含着灵力波动,似乎是某种侦查类妖兽或法术。
“追得真快。”石猛握紧了拳头。
陆青起身,走到洞口,透过藤蔓缝隙向外观察,同时大脑飞速运转,将现代反追踪思维与修真手段结合:“我们不能一直被动逃窜。对方既然能大致追踪,无非几种可能:在我们身上留下了难以察觉的印记;通过大范围法术或妖兽感知荒古龙戟残留的微弱波动;或者……通过占卜、天机推算类的手段锁定了大致方位。”
他看向苏婉:“苏婉,你的玲珑道体对异常能量最为敏感,可能察觉我们身上是否有追踪印记?”
苏婉闭目,周身泛起淡淡青辉,细细感应自身以及陆青、石猛周身灵机流转。片刻后,她睁开眼,肯定道:“没有。至少没有常见的灵力印记或魂印。”
“那就可能是后两种。”陆青沉吟,“大范围感知需要时间,且越远离坠龙涧,龙戟波动越难捕捉。至于天机推算……”他想起玄机上人这类上古大能的手段,以及幽冥殿的诡秘,“代价不小,且容易被干扰。我们或许可以反其道而行之。”
“大哥,你有主意了?”石猛问。
“嗯。”陆青眼中闪过一丝锐光,“既然他们像猎犬一样循着气味追来,那我们就做一回‘黄雀’,看看这些‘螳螂’到底是些什么人,有何目的。顺便……解决掉一些尾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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