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跟我装傻！”毒药猛地打断她，眼神变得凶狠起来，“那天你从技术组那边回来，我就闻到味道不对！后来名单就丢了！还有这次仓库的事……太巧了！林晚，我小看你了！”
林晚沉默着。毒药果然猜到了大部分。这个女人比她想象的更敏锐，也更危险。
“名单在我这里。”林晚终于承认，声音低沉而清晰，“但那对你有什么用？”
“有什么用？”毒药冷笑，“上面有‘青鸟’的记录，对吧？你弟弟。还有其他人。这份名单现在就是个烫手山芋，但用好了，也是保命符。内务处想要，吴胖子也想找回来掩盖痕迹。谁拿到它，谁就能跟两边谈条件！”
“谈条件？”林晚看着她，“跟谁谈？怎么谈？毒药姐，你觉得我们现在还有资格跟谁谈条件吗？”
毒药被问得一窒，眼神闪烁了一下。
林晚趁热打铁，声音带着一种蛊惑般的冷静：“名单，我可以给你。但我需要更多。”
“你要什么？”
“信息。”林晚的目光如同实质，穿透黑暗，“‘上面的坑’在哪里？‘处理区’除了那扇红门，还有什么？园区真正的老板是谁？还有……运输‘货物’的渠道和时间！”
毒药倒吸一口冷气，难以置信地看着林晚：“你疯了？！打听这些，你想干什么？！”
“我不想干什么。”林晚的声音依旧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力量，“我只想死得明白一点，或者……拉几个垫背的。毒药姐，你觉得，在那些人眼里，我们和‘处理区’的‘货物’，有区别吗？”
毒药沉默了。林晚的话，像一把冰冷的匕首，挑开了她一直试图忽略的血淋淋的现实。
良久，毒药才嘶哑地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疲惫和认命：“……名单给我。我告诉你‘坑’的位置。其他的……等我确认名单是真的，再谈。”
“可以。”林晚答应得干脆利落，“明天放风，老地方。”
她没有问毒药要名单具体做什么用，那不重要。重要的是，交易达成了。她用一份致命的名单，换取了寻找弟弟遗骸的第一步，以及……将毒药更深地绑上自己这艘即将沉没的、却满载着火药的小船。
“你最好别耍花样。”毒药最后警告道，眼神阴鸷。
林晚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推开了隔间的门，融入了外面的黑暗中。
回到铁皮屋，重新蜷缩在角落。林晚能感觉到，黑暗中的毒药，目光依旧如同毒蛇的信子，舔舐着她的后背。
但她不再恐惧。
她刚刚与魔鬼做了一笔交易。用一份记录着死亡名单，换取通往更深地狱的门票。
弟弟，等着我。我很快就来带你回家。
然后，让这一切，都为你陪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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