离开工部的时候,阿弦姑娘的心情似乎很好,心情同样好的还有沈佳维。
但刘子兴心情似乎也不错,我是万万不能理解的。
他近乎崇拜的眼神看向阿弦姑娘,我有道理怀疑他是沉迷于阿弦姑娘的美色不能自拔了。
我看他欲言又止,欲说还休,便赶紧拉着阿弦姑娘离开此地。
我怕此地不宜久留。
在值房外,我与阿弦姑娘分别,她已经约了苏步媱,要去自己的铺子看看,毕竟是自己的生意,她这个掌柜的,总要去巡视自己的地盘。
而我对此不感兴趣,便想着去找李墨尘。一来,他册封之事在即,我虽然休沐,但也是礼部一员,虽然没有上官吩咐,但总要做点什么;二来,越是这个时候,我越要谨慎,我可不想上次的事情重演。
阿弦姑娘坐上车,我目送她朝着内城城门的方向驶去,直到大道上没了影子,才回到相府,打算去找李墨尘。
只是,我还没有走到李墨尘的住处,便看到他急匆匆的走过来,不知道要去做什么。
“太子殿下,什么事这么着急?”
我笑着问了一句,心想,若是他有急事,我改日再陪着他也行,只要不出这个相府,安全还是有的。
“啊?是平生大侠!平生大侠你就别叫我太子了,我们是患难的交情,叫我墨尘更好。”
李墨尘连忙摆手,确实,他此时也没有太子的架子。
“哈哈哈,我还是喜欢叫你李公子,你这是发生了什么事情,这么着急?”
“兵部的事,才从吏部回来没多久……军粮的事情已经焦头烂额,今儿说是莫相来信了,不知道信里说了什么要我要去一趟……平生大侠,你若是无事,不如随我一起吧。”
我很是惊讶,莫劲松出征有一段时间了,这好像是第一次送信回来,莫不是前线打仗出了什么意外?
我本不想去,但想了想,还是点头答应了。
唉,我一个礼部主事,管的实在太多了。
心里暗自叹了一声,我便跟着李墨尘朝着兵部走去,兵部距离工部不算远,毕竟都是值房,除了不相接通之外,距离还算是近的。
进了兵部值房,这里的格局和工部差不太多,但陈设便大不一样了。刀剑斧钺,练兵场……应有尽有,确实像是兵部该有的样子。
李墨尘一路走过去,不少人弯腰作揖行礼,看样子他在兵部做的还算不错。至少比我强上不止百倍。
到了值房里,热烘烘的,看样子里面早已点了炭火。放眼望去屋子里坐满了人,比工部多的不是一星半点。
好一个人多力量大。
最前面坐了一个老头子,那年龄和张木乔看起来差不多,又或者比张木乔更老一些。一张老脸耷拉着眼皮,不知道在看谁,也不知道在看些什么,颇有些行将就木的感觉。
虽然火烧的很旺,但初来乍到的我感到一股压抑。
这兵部不像是我表面上看到的那样人多力量大嘛。那种死气沉沉的压抑感,就像是山雨欲来时的闷钝之感。
“太子殿下,你来了,快坐,快坐。”
老头子指着当中的首位说着,李墨尘也毫不客气的坐在了那里,想来那是经常坐的地方。然后他向我招手,示意我就站在他的身侧。坐在上首的李墨尘气场为之一变,让我觉得他不再是一个躲躲藏藏、活得悲惨的郡王之子,而是一个有了威严之相的权柄之人。
这样的李墨尘,我还是第一次见,不由得心中心生感慨。
我记得大师兄说过,男人的转变是一夜之间的,没想到李墨尘竟有这样大的转变,坐在上首的他,已然有了太子的威仪。
这小子终究是天赋异禀啊。
“诸位,议事吧。尚侍郎,这么着急叫我,莫相来信究竟说了什么,可是祁西府战事出了什么意外?”
李墨尘话说得很是沉稳,我看到那个老头子颤巍巍的站起来,手里拿着一沓信纸,将信纸递给李墨尘。
但距离太远了,我念及他这老迈的身体,便横跨一步,拿了信纸放在了李墨尘的案前。
李墨尘埋头看了看,不一会儿抬起头。
“莫相这信中所讲,想必各位都已知晓。兵马未动,粮草先行。但如今,莫相的兵马已然到了祁西府武安关,他所要的军粮还没出祁中府,若是大军因为军粮之事折戟沉沙,大败而回,届时,你我都是大梁的罪人!前几日我有事临时去了吏部,那时便问过,军粮准备的如何了,你们回答,准备不到三成,如今又过了几日,我再问一次,现在准备了几成了?”
李墨尘话音已落,兵部值房鸦雀无声,只有炭火烧起的碎尘在火焰中发出噼啪的声音。
听了李墨尘的话,我也是一愣。原以为粮草早已齐备,只是耽搁在工部无法加快运到武安关这个环节,没想到兵部竟然连军需所用的粮草都没有准备好,这……未免也太夸张了。
莫劲松出征时,并没有要求军粮筹备的期限,只是吩咐了李墨尘军粮调度之事,想必他也知道这其中的关节,所以在定军峰上才做了那样的安排吧。可是,这样下去,是要饿死大梁军队的意思啊……
“怎么,没有人回答能我的问题吗?”
李墨尘开口,言语中不怒不喜。
“太子殿下,容老臣说两句。”
我看到老头子颤巍巍站起来行礼。
“尚侍郎不必多礼,你在兵部多年,自然熟悉内务,有话但说无妨,只要对军粮筹备之事有所帮助便可……”
李墨尘笑着虚抬胳膊,示意尚侍郎坐下说话。
“太子殿下聪慧,颇有先帝遗风啊……那老朽也就不说多余的话了。大梁行军,兵部其中之一职责便是筹粮,这是铁规铁律,从有梁一朝至今从未变过,但是……殿下忘记了一件事,那便是粮自祁南来,如今祁南府府主一职空缺,自然征梁之事事倍功半,这也不是在座的责任,更不是太子殿下的责任。”
尚侍郎虽然人老了,声音也已沙哑的如同木棍磨地一般难听,但是话语中的最后一句说的是铿锵有力,颇有大将风范。
“是啊,是啊,这征不来粮我们也没有办法啊。”
“我已经三日没有回家了,在这里吃不好,睡不好,怎么我还有责任了呢?!”
“尚侍郎说的对,这事儿换谁来都一样,是莫劲松非要打这个仗,与我们何干!”
尚侍郎话音刚落,本来安静的落针可闻的兵部值房顿时热闹了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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