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战事加紧,萧玦不得不放弃去清苑县的决定。而雁门关的战事,如同一个巨大的绞肉机,无情地吞噬着生命。烽火连天,杀声震野,每日都有无数将士血染沙场,伤兵营里人满为患,哀鸿遍野。缺医少药,加上北境酷寒的天气,让伤员的死亡率高得惊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草药味和一种绝望的气息。
就在这片焦土之上,一道纤细却异常坚定的白色身影,如同逆流而上的鱼,穿梭在痛苦呻吟的人群中,带来了微弱的希望之光。她便是新近应募入营的随军医者——阿冉。苏冉最终还是来了。
在清源镇那令人窒息的压力和内心医者责任的双重驱使下,她带着阿木,以“江南逃难而来、略通医术”的郎中“阿冉”的身份,通过王虎的举荐,进入了这座位于雁门关后方的伤兵营。
为了最大限度降低风险,她做了万全的准备:脸上涂抹着特制的药汁,让肤色显得蜡黄粗糙,眼角描画出细纹,一身洗得发白的粗布棉袍,头发用最普通的木簪紧紧绾起,甚至用药物让声音变得低沉沙哑。她刻意收敛了所有可能引人注目的气质,努力将自己融入这片灰暗的背景中。
然而,是金子总会发光,尤其是在生死边缘的战场上。伤兵营的条件极其简陋,所谓的“营房”不过是几顶四处漏风的大帐篷,伤员们密密麻麻地躺在铺着干草的地上,伤势轻重不一,痛苦的呻吟和绝望的呓语不绝于耳。原有的几个军医和郎中早已忙得脚不沾地,焦头烂额。阿冉的到来,起初并未引起太多注意。一个看起来病恹恹、沉默寡言的年轻郎中,能顶什么用?甚至有人私下抱怨王虎是不是瞎了眼,找来这么个“病秧子”。
但很快,阿冉就用实际行动让所有质疑者闭上了嘴。她没有像其他郎中那样先号脉开方,而是直接投入到最紧急的外伤处理中。她的动作快得惊人,清洗伤口、检查深度、剔除腐肉、缝合止血、上药包扎……一气呵成,精准得如同尺子量过。更令人吃惊的是她处理伤势时那种超乎常人的冷静和果断,面对血肉模糊、甚至露出白骨的伤口,她连眉头都不皱一下,仿佛眼前不是狰狞的创伤,而只是一件需要修复的器物。
“喂!新来的!你轻点!老子这是胳膊,不是木头!”一个被弯刀砍伤手臂的彪形大汉疼得龇牙咧嘴,忍不住吼道。
阿冉头也没抬,手下动作不停,沙哑的声音平静无波:“喊疼有用?忍着点,伤口里有碎布和泥沙,不清理干净,烂掉了就得锯掉,到时候更疼。”
大汉被她噎得一愣,看着对方那双专注而清澈的眼睛,莫名地安静了下来,咬牙忍住了痛呼。
还有一次,一个士兵腹部中箭,箭头深陷,血流不止,几个老军医都束手无策,认为没救了。阿冉检查后,却冷静地吩咐阿木准备好热水、烧红的匕首和干净的布带。
“你……你要干什么?”一个老军医颤声问。
“剖腹,取箭。”阿冉言简意赅。
“胡闹!这……这岂不是让他死得更快!”老军医大惊失色。阿冉没有争辩,只是用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看了老军医一眼,然后转向那个意识已经开始模糊的士兵,低声道:“信我,有一线生机;不信,必死无疑。”
或许是求生的本能,或许是阿冉眼中那种不容置疑的镇定感染了对方,士兵微弱地点了点头。
在众人惊骇的目光中,阿冉深吸一口气,手起刀落,动作快如闪电,精准地划开皮肉,避开重要的血管和脏器,迅速取出箭头,然后进行清创和缝合。整个过程,她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但手却稳得像磐石。当伤口终于缝合完毕,撒上特制的止血消炎药粉包扎好后,那个原本被认为必死无疑的士兵,呼吸竟然渐渐平稳了下来!
“神了!真是神了!”周围的人都惊呆了,看向阿冉的目光充满了震惊和敬畏。类似的事情接连发生。阿冉不仅外伤处理手法高超,对于冻伤、伤寒、乃至一些疑难杂症,也总能提出一些看似古怪却极为有效的方子。她带来的几种特效金疮药和消炎散,效果远胜军营中的库存药材。她还不厌其烦地强调“干净”的重要性,要求尽可能用沸水清洗用具和布带,减少感染。渐渐地,“阿冉郎中”的名声在伤兵营中传开了。
士兵们私下里都称她为“白衣仙子”——虽然她的衣服总是沾满血污,但那份在死亡阴影中创造生机的冷静和慈悲,却让他们觉得如同仙子降临。
但她自己却十分低调,除了必要的救治,几乎不与人交谈,总是默默地忙碌,仿佛要将自己隐藏在角落里。
“阿冉郎中,您这手医术是跟谁学的?简直出神入化啊!”一次休息间隙,王虎忍不住凑过来,好奇地问道。他现在对阿冉是佩服得五体投地。阿冉正低头整理着银针,闻言手顿了顿,沙哑地回答:“家传的,混口饭吃罢了。”
语气疏离,显然不愿多谈。王虎挠挠头,也不在意,嘿嘿笑道:“您太谦虚了!等打完了仗,俺一定向王爷给您请功!像您这样的人才,待在伤兵营太屈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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