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苏冉用力掐了自己的手心,用疼痛驱散这软弱的念头。他痛苦又如何?那都是他自作自受!是他先欺骗、利用、禁锢她在先!若非如此,她又何必走到假死这一步?她现在的生活很好,平静,自由。
她是苏冉,不是任何人的附属品。可是,为什么……心底某个角落,还是会因为那些与他相关的传闻,泛起细微的、难以言喻的涟漪呢?她深吸一口气,将那些杂乱的情绪压下,重新专注于手中的药材。过去的已经过去,她必须向前看。
而远在千里之外的京城,靖王府的书房内,烛火通明。萧玦坐在案后,批阅着堆积如山的公文。他瘦了很多,脸颊凹陷,使得原本就冷硬的轮廓更显凌厉。冰眸深处,不再是单纯的寒冷,而是沉淀了一种化不开的阴郁和……一种近乎麻木的冷酷。
赵擎垂手立在下方,禀报着各方消息,包括那些愈演愈烈的江湖传闻。
“……王爷,渝州及周边州县已排查完毕,并未发现林……并未发现逃奴踪迹。是否扩大搜索范围?”赵擎小心翼翼地请示。
萧玦笔尖未停,声音冰冷无波,听不出丝毫情绪:“继续查。重点放在西南通往南诏的商路,以及……所有与西域有往来的医馆、药铺。”
“是。”赵擎应道,犹豫了一下,又道:“还有……朝中几位御史,联名弹劾王爷您……近月来手段过于酷烈,有损天家仁德……”萧玦终于抬起头,冰眸扫过赵擎,那目光让赵擎瞬间如坠冰窟。
“仁德?”萧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带着嘲讽,“本王的女人死了,他们跟本王讲仁德?告诉那些御史,若再聒噪,本王不介意让他们亲自去体会一下,什么叫真正的……酷烈。”
赵擎头皮发麻,不敢再多言,连忙领命退下。
书房内重归寂静。萧玦放下笔,走到窗前,望着窗外沉沉的夜色。寒风呼啸,如同他此刻荒芜的内心。微儿……你到底在哪里?那些传闻,他也有所耳闻。每一个版本,都像一把钝刀,在他心上反复切割。他知道,那其中大部分都是无稽之谈,但……哪一个更接近真相?她究竟是怀着怎样的心情,策划了那场死亡?是恨他入骨?还是……对他彻底失望?无论是哪一种,都让他无法承受。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苏冉最后决绝的眼神,和那张毫无生气的“遗容”。
一股暴戾的毁灭欲再次涌上心头。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你变成什么样子。我一定会找到你。
然后,用尽余生,让你为这次的逃离,付出代价……或者,将我欠你的,统统还给你。窗外,北风更紧了,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更加凛冽的寒冬。
昔日虽显肃穆却仍有几分人气的王府,如今彻底变成了一座冰窟。仆役们行走无声,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惊扰了那位坐在书房深处、周身散发着生人勿近寒气的王爷。
萧玦确实变了。若说从前他是座不化的冰山,那现在就是一座随时可能喷发、毁灭一切的火山被强行冰封后的状态,表面冷硬,内里却涌动着令人胆寒的暴戾和偏执。
朝堂之上,他手段愈发酷烈。几个此前跳得最欢、弹劾他最厉害的官员,接连因各种“确凿”的罪证落马,抄家的抄家,流放的流放,其过程之迅速,手段之铁腕,令人瞠目结舌。以往还会讲究个证据链完整、程序合规,现在则完全是顺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架势。
甚至有位三品大员,只因在议政时隐晦地提了句“王爷当节哀顺变,以国事为重”,第二天就被查出二十年前科举舞弊的“旧案”,削职为民,永不录用。
一时间,朝野震动,人人自危。连皇帝都罕见地保持了沉默,或许是乐见萧玦替他清理一些不听话的臣子,或许是忌惮于萧玦此刻明显不稳定的精神状态,暂时选择了观望。
兵部尚书颤巍巍地送来边境军需账册,其中有一项关于渝州边军冬季棉衣的采买费用,比往年高出了半成。若是往常,萧玦或许会仔细核查,但此刻,他只是扫了一眼总数,冰眸中寒光一闪。
“渝州?”他轻声重复着这两个字,指尖在账册上轻轻敲击,每一下都像敲在兵部尚书的心尖上,“张大人,本王记得,渝州今冬并无特大寒潮,这棉衣费用,为何上涨?”
兵部尚书冷汗涔涔:“回王爷……是……是因今年棉花收成不佳,市价有所上浮……”
“上浮?”萧玦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那笑容却无半分暖意,只有嗜血的残忍,“是棉价上浮,还是你张大人……觉得本王丧妻心痛,无暇顾及这些琐事,所以胆子也跟着上浮了?”
“王爷明鉴!下官不敢!下官万万不敢啊!”兵部尚书噗通一声跪倒在地,磕头如捣蒜。萧玦却看也不看他,对身旁的赵擎淡淡道:“查。若账目有一丝不清,张大人家中那新纳的第五房小妾,还有他那个在国子监念书的宝贝儿子,就送去北疆军营,体验一下真正的‘棉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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