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短暂而激烈。战士们的火力构成了主要杀伤,而民工们利用手中的工具、甚至石块,与扑到近前的野兽搏斗。当最后一声狼嚎消失在林间,地上留下了十几具狼尸,而运输队这边,也有数名战士和民工被利爪和牙齿所伤,鲜血染红了山道。
军医和随队的民间医护人员迅速上前救治。一位胳膊被狼爪划开深可见骨伤口的老兵,看着旁边那个被他推开、此刻正笨拙地想用布条给他包扎的年轻人,咧了咧嘴,从口袋里摸出半块压缩干粮塞过去:“小子,吓傻了吧?吃点东西,待会还得使劲!”
年轻人愣了一下,眼圈微红,用力点了点头,接过干粮,紧紧攥在手心。
经此一役,队伍中原本隐约存在的隔阂仿佛被血与火熔化了。战士看向民工的眼神多了尊重,民工看向战士的目光则充满了信赖。他们真正成了一个整体。
当庞大的核心部件历经千辛万苦,终于安全抵达金殿山顶时,所有人都忍不住发出了一声疲惫却充满成就感的欢呼。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
安装基础框架、连接供电线路、铺设同轴电缆……这些工作在周志刚的总体指导和工兵、民工们的协力下,有条不紊地进行着。军用发电机轰鸣起来,为这片死寂的山顶带来了动力。核心机柜首次通电,指示灯幽幽亮起,基础自检通过。
但在进入最关键的信号整合与控制系统调试阶段时,分歧再次出现,而且更为尖锐。
“必须优先修复基站原有的控制单元!”周志刚指着机房角落里那台布满灰尘的老旧控制台,语气不容置疑,“这套系统虽然效率低,操作繁琐,但结构稳定,逻辑清晰,我熟悉它的每一个模块!贸然采用不成熟的替代方案,风险太大!”
“周工,我尊重您的经验!”孙一鸣年轻的脸庞因激动而泛红,“但修复那个老古董需要时间,而且很多专用芯片我们根本找不到!我的方案,利用军用通讯车的核心处理模块,加上我设计的接口转换板,完全可以实现更高效、更灵活的控制!这是最优解!”
“最优解?你的接口板稳定性如何?抗干扰能力测试过吗?你这是拿整个节点在冒险!”周志刚的声音提高了八度,带着老派技术权威的固执。
“冒险?按部就班才是最大的冒险!我们等不起!”孙一鸣毫不退让,“实践是检验真理的唯一标准!”
两人在布满设备和线缆的机房中央争执不下,周围的技术人员和军士官们面面相觑,不敢插嘴,工作陷入了僵局。
闻讯赶来的陈志远和陆旗没有立刻打断他们,而是耐心地听完了双方激烈陈词。
陈志远走到周志刚身边,语气温和却坚定:“周工,您的严谨和负责,是我们所有人的定心丸。没有您把握方向,我们心里都没底。”他又看向孙一鸣:“小孙,你的创新精神和解决问题的急迫感,同样宝贵。没有新思路,我们就可能被困境锁死。”
陆旗则更直接地切入核心:“任务紧迫,不容拖延,但节点安全,更是重中之重。周工,可否请您以技术总负责的身份,为小孙的方案进行一次最严格的风险评估,指出所有可能存在的隐患?小孙,你的方案,必须经过周工的审核和首肯,并且在实施过程中,完全接受周工的技术监督。如何?”
这番话语,既肯定了周志刚的权威,又给了孙一鸣施展的空间,更将最终的技术决策权与责任绑定在了一起。周志刚紧绷的脸色稍缓,沉默片刻,点了点头。孙一鸣也深吸一口气,压下了年轻人的火气,表示服从安排。
在周志刚近乎苛刻的审视下,孙一鸣一遍遍修改完善着他的接口板设计图和程序逻辑。两人在临时搭建的实验台前,时而争论,时而埋头计算,桌上的草稿纸堆了厚厚一摞。最终,一个兼顾了稳定性与效率的改良方案获得了通过。
就在系统联调前夕,最后一个意想不到的障碍出现了。在进行高压测试时,伴随着一声轻微的爆响和焦糊味,那座本就老旧的天线调谐单元内部冒起了青烟——一个关键的电感线圈被烧毁了!而这个型号的调谐单元,是他们搜寻清单上明确标注、却始终未能找到备件的核心部件之一。
山顶的气氛瞬间凝固。功亏一篑的绝望感笼罩了所有人。
周志刚和孙一鸣几乎是同时扑到损坏的单元前。拆开外壳,看着内部烧得焦黑的线圈,周志刚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孙一鸣则死死盯着那残骸,额角青筋跳动。
“能不能……绕一个?”孙一鸣突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一种近乎疯狂的光芒。
“手工绕制高频大功率电感?你知道精度要求多高吗?材料呢?”周志刚下意识地反驳,但看着孙一鸣的眼神,他后面的话咽了回去。他蹲下身,掏出随身携带的计算尺和笔记本,快速演算起来。
“部队通讯车上有备用的、功率小一号的调谐线圈骨架!我们可以把它拆开,用找到的特种漆包线,按照计算好的匝数和间距,重新绕制!再并联上我们从其他废件上拆下来的高压电容……虽然参数不可能完全一样,但理论上,可以在特定频段实现谐振!”孙一鸣语速极快,思路清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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