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倭卒与作,斩首一级,夺耳五,赏银圆十枚!” 年轻的与作脚步有些虚浮,接过赏银时甚至瑟缩了一下,仿佛那金属烫手。
……
“原小队长岛崎隼人,累功擢升中队长!赏银圆五十枚,细布一匹!” 岛崎大步上前,脸笑得跟朵菊花似的。
“原小队长三村政次,累功擢升中队长,领‘抚番营’一部督管!赏银圆五十枚!” 三村的表情凝重,但接过令旗时,手臂肌肉明显绷紧了。
“原中队长织田义信——” 唱功的军需官声音略微拔高,似乎刻意营造一个高潮,还停顿了一下,仿佛在确认那冗长的功绩。
“献策断桥破鬼哭涧,先登负创,督战有力,前后历大小十七战,所部斩获、焚寨、驱迁、纳降诸功合计……。
特擢升为大队长,领第五大队,赐号‘锐建’!赏银圆百枚,锦缎两匹,另赐精钢胁差一柄!”
霎那间,无数目光聚焦在年轻的义信身上,羡慕、嫉妒、敬畏、审视不一而足。
织田义信出列,动作标准,单膝跪地。
他先接过那面青色为底、绣有“锐建”字样的队旗,旗杆冰凉,然后是沉甸甸的赏银托盘,锦缎光滑得不真实。
最后是一名亲兵捧上的带鞘胁差,刀鞘漆黑,泛着冷光。
大队长,麾下可有千人之众,在这支残破的靖安军中,已是实实在在的高层。
他抬头谢恩,目光却不由自主,越过高台官员们的身影,落向后方那座巍峨的城门楼。
正午的阳光猛烈,照射在城门楼那几扇,据说从江南运来的琉璃窗上,反射出耀目到一片金黄白光,刺痛了他的眼睛。
他眯了眯眼,那道门在两个月前,曾经是遥不可及的天堑,可如今似乎近在咫尺了。
只是这一步晋升的台阶,脚下垫着的,是河池肿胀溃烂的尸体,是渡边爬满红虫的肚肠,是同乡临终前的呻吟。
是无数生番男女老幼,临死前怨毒的眼神……这些幻象在强光中一闪而逝,留下心底一片沉重的冰凉。
仪式终于结束。人群开始松动,嗡嗡的议论声响起。
新晋的军官们,获得了一项特别的“恩赏”——被允许卸去兵甲,分批进入承天府城内“观览”。
吉野立刻兴奋地凑过来,语速飞快地计划着,要去看看听说已久的酒楼、布庄,甚至胆大包天者,低声提及“不知有无倭人可进的澡堂”。
与作依旧有些怯生生的,攥着那十枚银圆,茫然四顾。
岛崎和三村走了过来,用他那粗粝的手掌拍了拍义信的肩膀,新换的中队长服色下,伤痕在隐隐作痛:“走吧,织田大队长。”
他咧着嘴,那道疤痕随之扭动,笑容里带着血腥气道:“咱们钻了两个月死人林,吃了满肚子瘴气,也该瞧瞧,用这么多条命换来的‘承天繁华’,到底是个什么滋味。”
三村没说话,只是对义信点了点头,眼神里有一种同类的了然。
义信沉默地脱下那件浸透汗血、边缘破损的旧阵羽织,团了团,顺手扔在身后的辎重堆旁——那里堆着许多类似的废弃衣物,很快会被集中焚毁。
他换上一件半新的深蓝色直垂,这是战前发的一直没怎么穿,布料摩擦着皮肤,一种陌生属于“体面”的感觉萦绕内心。
他们随着几十个同样获准,进城的中低级军官向着城门走去。
越靠近,越能感受到那城墙的高大厚重,投下的阴影带着凉意。
城门洞幽深,门口持铳而立的唐军士兵,目光锐利地扫视所有人,守门的队正验看了他们崭新的腰牌——尤其是义信那块标志着“大队长”的铜牌,多看了两眼便挥手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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