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熙二十三年暮春,鹰嘴崖的练兵场被晨雾笼罩,三百名青布劲装的民团成员列成三排方阵,长枪如林,盾牌如墙,晨光穿透雾气,照在他们脸上,汗水与霜露交织,映出一张张坚毅的脸庞。李望川身着玄色劲装,腰间挎着长剑,站在高台上,目光如鹰隼般扫过队列,声音如同淬了冰的铁:“从今日起,你们便是李家坪的精锐!禁军围城,死士环伺,往后的每一场战斗,都是生死较量!我要你们在三日内,练会协同作战、精准杀敌,既要会用连弩破甲,也要会用长矛拒敌,更要会用酒弹纵火——只有练出以一当十的本事,才能守住鹰嘴崖,护住身后的百姓!”
这三百精锐是从一千名民团成员中层层选拔而出:身手敏捷者入斥候队,由李锐统领;力大无穷者入重步兵队,归石破山管辖;心思缜密者入弓弩队,听吴钩调度。选拔标准严苛至极:射箭需百步穿杨,格斗需以一敌二,负重奔袭需十里不歇,最终留下的皆是百里挑一的好手。但李望川深知,松散的勇夫难敌精锐的军队,必须经过铁血训练,将他们拧成一股绳,才能形成真正的战斗力。
“吴教头,今日先练鸳鸯阵与马其顿方阵的结合!”李望川高声下令,“盾牌手在前,护住阵型;长矛手紧随其后,刺杀来敌;连弩手在阵中,轮流射击,压制敌军;掷弹手在侧翼,伺机投掷酒弹,打乱敌军阵型!记住,阵型是根本,一人乱则全队乱,一人退则全队危!”
吴钩手持长枪,快步走到队列前,沉声道:“都听清楚了!鸳鸯阵讲究灵活多变,马其顿方阵注重稳扎稳打,我们将二者结合,既能应对骑兵冲锋,也能破解步兵围攻!第一排盾牌手,举盾时要齐肩,盾与盾之间不留缝隙;第二排长矛手,矛尖要高出盾牌半尺,形成密集枪林;第三排连弩手,换匣要快,射击要准,每射出三箭,便后退半步,由掷弹手上前补位!”
话音刚落,吴钩便亲自示范,与几名老兵组成迷你方阵,演练攻防转换。盾牌手交错举盾,形成密不透风的屏障;长矛手从盾缝中刺出,快如闪电;连弩手蹲身换匣,箭雨瞬间射出;掷弹手手持酒弹,做出投掷姿势,动作连贯如行云流水。
“都看明白了吗?”吴钩高声喝问。
“明白!”三百名精锐齐声应诺,声浪震散了晨雾。
训练随即展开,练兵场上顿时响起盾牌碰撞、长矛出鞘、连弩发射的声响。起初,阵型混乱不堪:盾牌手举盾高低不一,留下诸多破绽;长矛手急于出枪,反而互相干扰;连弩手换匣太慢,跟不上节奏;掷弹手投掷不准,酒弹落在自家阵前。
“停!”李望川怒喝一声,快步走下高台,指着一名盾牌手呵斥道,“你的盾比旁人低三寸,敌军一箭便能射穿你的喉咙!举盾要齐,不仅是为了护己,更是为了护队友!”他又走到一名长矛手面前,拔出长剑,指着他的矛尖:“矛尖要对准敌军胸口,刺要快、准、狠,你这慢悠悠的样子,只会给敌军送人头!”
吴钩也走上前,耐心指导:“盾牌手听我口令,统一举盾、落盾;长矛手按节奏出枪,一刺一收;连弩手记住,三人一组,一人射击,两人换匣,轮流交替,确保箭雨不断!”
李望川让人在练兵场上竖起稻草人,作为靶标,又用绳索划分区域,标明各兵种的位置。他亲自督阵,一遍又一遍地纠正动作,遇到顽固不化者,便让吴钩示范格斗技巧,用实战让其明白错误的危害。石破山则带着重步兵队,在一旁训练近战,开山斧挥舞,劈砍稻草人,木屑纷飞,吼声震天。
正午时分,烈日当空,练兵场上的士兵们汗流浃背,衣衫湿透,不少人的手掌磨出了血泡,脚步也变得沉重。但没有一人叫苦,没有一人退缩——他们都知道,城外的禁军虎视眈眈,身后的家人翘首以盼,唯有苦练本领,才能在战争中活下来,守护家园。
赵云英带着几名妇人,提着木桶来到练兵场,桶中装着清凉的绿豆汤和粗粮饼。“大家歇会儿,喝点绿豆汤,补充体力!”她高声喊道,将碗递到士兵手中。
一名年轻的士兵接过绿豆汤,一饮而尽,抹了把嘴,对身旁的老兵道:“赵嫂子的绿豆汤真解渴!总领和教头们教得也实在,刚才我终于摸清了阵型的门道,下次演练肯定不会出错了!”
老兵拍了拍他的肩膀:“小子,好好练!总领说了,我们是精锐,以后冲锋陷阵全靠我们!只有练好了,才能多杀敌人,少受伤亡。”
李望川走到士兵中间,拿起一块粗粮饼,掰了一半递给那名年轻士兵:“吃点东西,歇口气。训练虽苦,但比起战场上的刀枪,这点苦算不了什么。记住,今日多流一滴汗,明日便少流一滴血!”
年轻士兵接过饼,用力点了点头,狼吞虎咽地吃了起来。
下午,训练内容转为协同作战与夜间突袭演练。李望川让人点燃火把,将练兵场照得如同白昼,模拟夜间战场环境。三百名精锐分成十队,每队三十人,轮流演练攻防:一队扮演禁军,发起冲锋;另一队组成混合方阵,进行防御;其余队伍则作为预备队,伺机支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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