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议室顿时安静下来。肯豆基校长的眉头微微皱起。维多利亚老师的脸色变得严肃。帕主任张了张嘴,想反驳,但一时又不知从何说起。其他老师表情各异,有的赞同,有的担忧,有的则明显不悦。
“阿尔法教授,”肯豆基校长缓缓开口,声音沉稳,“蓝宝同学是萌学园的学生,是受到认可的十之星,他在关键时刻为保护学校、保护同学做出了无人可及的牺牲。这是不争的事实。对他力量的学术研究和对他的全力救治,是我们的责任和义务。在缺乏确切结论和证据的情况下,将其力量性质简单归类并贴上‘安全’或‘危险’的标签,是不负责任,也是对牺牲者的不尊重。”
“我并非不尊重他的牺牲,校长。”阿尔法教授坚持道,“正因为他做出了巨大牺牲,我们才更应该以最严谨、甚至最苛刻的态度来审视相关的一切。那最后一击的力量层次,恐怕在座各位都有所感。它源自何处?可控性如何?是否会对其心智产生影响?更重要的是——”他顿了顿,“根据古老的禁忌记载,某些过于强大的非本源力量,尤其是涉及‘王级’血脉的,其苏醒可能不仅仅是传承,有时也意味着……某种‘呼唤’或‘容器’的完成。我们是否做好了应对可能随之而来的、来自其他维度或古老存在的觊觎的准备?”
“觊觎”这个词,像一块冰投入会议室,让温度骤降。这恰恰戳中了许多人内心最深处的隐忧。暗黑大帝的退却,真的只是结束吗?蓝宝身上那份力量,会不会引来其他麻烦?
“阿尔法教授的担忧,有其道理。”维多利亚老师接过了话头,她的声音清晰而冷静,“但这正是我们目前秘密进行的研究方向之一。在获得确凿证据之前,任何公开的定性或预警,都可能造成不必要的恐慌,甚至可能干扰到对蓝宝同学的救治——他的状况极其特殊,任何外界的强烈情绪或能量干扰都可能产生不可预知的影响。”她看向阿尔法教授,“我建议,关于此事的深入讨论和评估,限于目前的核心研究小组。在对外和对学生层面,我们应统一口径:蓝宝是力量使用过度的重伤英雄,需要安静休养和支持。稳定,是目前压倒一切的前提。”
最终,肯豆基校长采纳了维多利亚老师的建议,暂时压下了阿尔法教授要求扩大讨论和评估范围的提议。但裂痕已经出现。不同的立场、不同的担忧,在蓝宝昏迷的床榻之外,在萌学园重建的表象之下,无声地碰撞、滋长。
会议结束后,肯豆基校长独自站在办公室窗前,望着远处已经修复大半的校园,目光深邃。他知道,阿尔法教授的话并非全无道理。蓝宝身上的变数太大。那点“余烬之心”的微光,究竟是希望之火,还是风暴之眼?
他抬起手,一枚古朴的通讯徽章在掌心浮现,光芒明灭不定。他在犹豫,是否要将这里发生的一切,尤其是蓝宝目前的状态和可能引发的隐忧,上报给夸克族最高长老会。上报,可能会得到更多资源和支持,但也必然意味着更多的审查、关注乃至干预。不上报,萌学园将独立承担一切未知的风险。
就在他犹豫之际,病房内的监测仪器,突然发出了一阵极其轻微、但不同于往常稳定节奏的紊乱波动,持续时间不到两秒,随即恢复平静。值班的飘呀飘和刚好在场的大甜甜护理长同时警醒,看向仪器,又看向病床上似乎毫无变化的蓝宝,以及水晶罩中依旧微弱闪烁的“余烬之心”。
死寂的深潭下,那无人能窥视的“归墟”进程中,似乎有什么东西,轻轻搅动了一下。微光依旧微弱,但笼罩其上的迷雾,仿佛更浓重了。而萌学园内部的裂痕与外部可能到来的关注,都将在未来,与这深潭之下的变化,产生不可预知的交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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