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蓝宝!”飘呀飘不顾一切地想要冲过去,却被领域交接处狂暴的能量乱流狠狠推开。
“稳住!攻击那黑暗化身!不能让他专心压制蓝宝!”艾瑞克双眼赤红,不顾自身消耗,将幻之星力量催发到极限,一道前所未有的粗大激光射向黑暗化身。
乌克娜娜、坚尼、熇炎等人也同时发动了各自最强的攻击。然而,他们的能量在触及那片“永夜降临”的黑暗时,如同泥牛入海,最多只能激起一丝微不足道的涟漪,根本无法对暗黑大帝的意志化身造成实质干扰。双方在能量与规则层级上的差距,此刻显露无遗。
黑暗化身甚至没有理会这些攻击,他的全部注意力都锁定在蓝宝身上。第二指,点出。
“葬骸归寂·万灵悲叹。”
那些在“血戮猎场”压制下溃散或停滞的骷髅兵、幽影、骨兽残骸,突然剧烈震动起来。紧接着,它们如同时光倒流般重新聚合,但不是恢复原状,而是所有的骸骨、幽影、黑暗能量,连同战场上刚刚死去的暗黑生物残骸,甚至是一些被波及的、破碎的萌学园建筑残片,都被无形的力量强行糅合在一起!
一个巨大无比、丑陋畸形、由无数尸骸、骨骼、阴影与碎石构成的“聚合体”拔地而起。它没有固定的形态,像一座蠕动的尸山,又像一滩活着的黑暗沼泽,散发出滔天的死寂、怨念与纯粹的物理性压迫感。它无视了“血戮猎场”的部分规则压制(因为其构成物质太多样,核心黑暗规则被稀释但总量惊人),迈着让大地震颤的步伐,直接朝着“不息圣愈之归所”的核心——也就是蓝宝和中央广场的师生们——碾压过来!
这是阳谋。用最纯粹、最蛮横的物理与能量混合的“质量”,去冲击蓝宝需要分心维持的治愈领域。蓝宝要么放弃对“血戮猎场”的维持,集中力量防御或摧毁这个聚合体,那样天空的黑暗化身就会彻底压制过来;要么继续维持双生领域,承受这聚合体的正面撞击,赌“不息归所”的防御能否撑住。
无论哪种选择,对此刻燃烧自我的蓝宝来说,都是足以致命的压力。
飘呀飘和萌骑士们试图拦截那聚合体,但他们的攻击落在上面,只能打碎一些外围的骸骨或溅起一些黑暗泥浆,对于其庞大的本体而言,收效甚微。聚合体越来越近,那混合着死亡与腐烂的压迫气息,让“不息归所”内的许多学生再次陷入崩溃般的恐惧。
蓝宝看着那逼近的死亡聚合体,又看向天空中不断侵蚀“血戮猎场”的黑暗化身,最后,目光扫过领域内一张张或熟悉或陌生的、充满依赖与恐惧的脸。
他的眼神,忽然变得异常平静。那是一种勘破了一切、接受了所有可能的结局后,归于沉寂的平静。
霜白,已经蔓延到了他的耳际。
他缓缓地,对着那黑暗化身,也是对着体内那躁动不安的吸血大王意志,露出了一个极淡、却蕴含着无上威严与决绝的笑容。
然后,他做了一件让所有人都无法理解的事。
他主动,削弱了对“不息圣愈之归所”的维持力量。
大量的银灰色治愈能量被他抽回,转而注入到摇摇欲坠的“血戮君王之猎场”之中。同时,他不再强行压制吸血大王血脉中的那份狂暴、高傲与毁灭冲动,反而引导着它,连同自己剩余的全部灵魂力量、生命力,向着某个极限……毫无保留地燃烧、沸腾、升华!
“他……他要做什么?!”谜亚星的读心术完全无法理解蓝宝此刻那纯粹到极致、也危险到极致的意志。
“蓝宝!不要!”飘呀飘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哭喊,她感觉到蓝宝的气息正在发生某种不可逆的、令人心碎的转变。
黑暗化身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动作微微一滞。
蓝宝无视了一切。他的身体开始散发出一种并非银灰、也非暗红,而是接近混沌虚无的灰白色光芒。这光芒并不耀眼,却带着一种让万物终结、让一切归墟的恐怖气息。他额前那若隐若现的血色王冠虚影,此刻变得无比凝实,但冠冕中央,却出现了一道清晰的裂痕。
他抬起手指,不是指向聚合体,也不是指向黑暗化身。
而是指向了……他自己。
更准确地说,是指向了他体内,那属于“吸血大王”的、正在被他彻底点燃引爆的本源印记。
双重瞳仁中,最后的光芒交汇,化为一片寂然的虚无。
他张开嘴,声音不再洪亮,却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生灵,乃至那黑暗化身的意识最深处:
“以吾‘蓝宝’之名为祭……”
“以十星治愈之心为引……”
“燃此‘君王’残缺之骸……”
他手中的灰白色光芒骤然内敛,凝聚于指尖,形成了一个微小却仿佛能吞噬一切光芒与希望的奇点。
然后,他对着那狰狞的聚合体,对着后方虎视眈眈的黑暗大军,也对着天空中那尊黑暗化身,轻轻吐出了最后,也是唯一的一个字,带着嘲弄,带着牺牲,带着与敌偕亡的终极决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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