猩红地毯在脚下簌簌作响,水晶吊灯的碎光溅在鎏金廊柱上,晃得人眼晕。瑟莉姆的声音像浸了蜜的毒针,轻飘飘地扎进曦羽的耳膜里,带着漫不经心的戏谑,又藏着不容置喙的强势。
“我们来玩一场游戏吧。”
她斜倚在天鹅绒沙发上,红黑撞色的衣摆垂落一地,像摊开的猎网。指尖漫不经心地绕着链刃的铁链,金属碰撞的轻响在空旷的客厅里回荡,敲得曦羽心脏狂跳。
“我给你一分钟的躲藏时间,我来找你。”瑟莉姆抬眼,紫瞳里盛着潋滟的光,笑意却不达眼底,“如果我找不到你,你就可以离开。但是被我找到了……可是有惩罚的哦。”
她拖长了语调,尾音带着一丝勾人的颤音,指尖轻轻一点,链刃的刀刃便擦过沙发扶手,留下一道浅浅的划痕。
瑟莉姆自带音效“快乐是留给我的,紧张和刺激,嗯哼?”
最后那个带着鼻音的气音落下时,曦羽感觉浑身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他甚至来不及思考这场游戏里藏着多少陷阱,来不及琢磨“惩罚”两个字背后的深意,求生的本能已经压倒了一切理智。
“计时开始。”
瑟莉姆的话音刚落,曦羽就像一道离弦的箭,猛地窜了出去。九条雪白的狐尾在身后炸开,带起一阵风,拂过猩红的地毯,卷落几片从花瓶里掉出来的玫瑰花瓣。他不敢回头,不敢停顿,甚至不敢大口呼吸,只知道拼了命地往前跑,往这座宅邸最幽深、最隐蔽的地方跑。
这座豪宅大得离谱,远比他想象的还要错综复杂。客厅后面是一条长长的回廊,廊壁上挂着一幅幅油画,画中人的目光仿佛都在追随着他的脚步,带着冰冷的审视。回廊两侧岔路纵横,像一张巨大的蛛网,延伸向宅邸的各个角落。
曦羽的脚步在岔路口顿了半秒,余光瞥见廊壁上的一座古董摆钟——秒针正一格一格地往前跳,发出滴答滴答的声响,像催命的鼓点。
没时间犹豫了!
他咬咬牙,拐进了右侧那条更窄的廊道。廊道里没有点灯,光线昏暗,只有尽头的一扇雕花木门透进一丝微光。空气里弥漫着一股陈旧的木香,混着淡淡的尘埃味,闻起来像是许久不曾有人踏足。
曦羽冲到木门边,伸手推了一把。门轴发出“吱呀”一声刺耳的响动,惊得他心脏漏跳一拍。他赶紧捂住嘴,屏住呼吸,侧耳听了听身后的动静——没有脚步声,没有铁链声,只有摆钟的滴答声,隔着重重廊道,隐隐约约地传过来。
他松了口气,闪身钻进了门后,反手轻轻带上门,又搬过门边的一个旧木柜,死死地抵在门后。做完这一切,他才敢抬起头,打量着这个临时的藏身之处。
这是一间废弃的储藏室,四面墙都堆着落满灰尘的木箱和杂物,蛛网结了一层又一层,挂在房梁上,随着穿堂风轻轻晃动。角落里摆着一张破旧的书桌,桌上放着几本泛黄的书,书页卷了边,看起来已经放了很多年。
曦羽不敢靠门太近,他缩到了书桌后面的阴影里,将九条狐尾紧紧地收拢在身侧,连呼吸都放得极轻极缓。他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咚咚咚的,像擂鼓一样,震得耳膜生疼。
他抬起手,抹了一把额头上的冷汗,指尖冰凉。目光扫过手腕——那里还留着铁链缠过的红痕,隐隐作痛。
瑟莉姆……那个女人,绝对不会轻易放过他。
所谓的“一分钟躲藏时间”,所谓的“找不到就可以离开”,恐怕都是骗人的。这场游戏,从一开始就是一场猫捉老鼠的狩猎。她是那只玩弄猎物的猫,而自己,就是那只仓皇逃窜的老鼠。
可就算是老鼠,也想活下去。也想逃离这座华丽的囚笼,逃离那些无处不在的、带着占有欲的目光。
曦羽闭上眼,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竖起狐耳,仔细地捕捉着房间外的动静。
秒针还在滴答作响,一分一秒地流逝。
不知道过了多久,也许是十秒,也许是二十秒,储藏室门外的廊道里,终于传来了脚步声。
脚步声很轻,很慢,是高跟鞋踩在地板上的声音,清脆,规律,一步一步,朝着储藏室的方向靠近。
曦羽的身体瞬间僵住,血液仿佛都凝固了。他死死地咬住嘴唇,不让自己发出一点声音,指甲深深嵌进掌心,传来一阵刺痛。
脚步声在储藏室的门外停了下来。
曦羽的心提到了嗓子眼。
他能想象到,瑟莉姆就站在门外,紫瞳里带着玩味的笑意,打量着这扇破旧的木门。
一秒,两秒,三秒……
门外没有动静。
就在曦羽以为对方要推门进来的时候,脚步声却又响了起来,缓缓地,朝着廊道的另一端走去。
曦羽松了口气,紧绷的身体微微垮了下来,后背已经被冷汗浸湿。
可他不敢掉以轻心。他知道,瑟莉姆不会这么轻易地离开。这场游戏,才刚刚开始。
他就这样缩在书桌后的阴影里,听着脚步声在廊道里来回游荡,时而近,时而远,像一把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随时都可能落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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