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轩指尖点向韩立眉心。那点淡金光芒没入他眉心原本若隐若现的剑印之中。
刹那间,韩立只觉神魂深处一声轰鸣!原本模糊的师徒感应变得无比清晰、无比坚固!一股浩瀚、精纯、蕴含着寂灭真意与新生意念的剑道感悟,如同涓涓细流,自然而然地汇入他的识海,与他自身的剑丸道基水乳交融,却又不喧宾夺主,只是作为最坚实的底蕴与指引而存在。他眉心的剑印彻底凝实,化作一道淡金色的、古朴玄奥的微小剑痕,隐于皮肤之下,平常不显,却标志着他是天剑神君林轩——唯一的、正式的亲传弟子!
“自今日起,你便是吾林轩,衣钵传人。”林轩收回手指,声音肃穆,“望你持手中之剑,守心中之道,明辨是非,砥砺前行。他日剑道有成,亦当心怀此界苍生,不负‘天剑’之责。”
“弟子韩立,谨遵师命!定不负师尊教诲,不负‘天剑’之名!”韩立声音铿锵,再次叩首,这一次,是真正意义上的拜师大礼。
礼成。师徒名分,于此刻,星海为证,正式定下。
林轩这才将目光转向苏璃。他的眼神中,少了看向韩立时的那种严师般的审视与期许,多了几分平等的尊重与诚挚的感激。
“苏璃小友,”林轩的语气温和而郑重,“百年之前,吾与玄月剑阁,曾有一面之缘,亦知‘守护之契’传承。然未曾想,百年之后,镇守归墟、灵光将散之际,竟是承你与玄月剑阁之情,与立儿一同,不避艰险,寻三宝,布大阵,助吾归来。”
他顿了顿,目光似乎穿透了苏璃周身流转的湛蓝剑意,看到了那古老“守护之契”的烙印,也看到了她这一路走来,从最初的清冷疏离,到后来的并肩作战,再到最后关头以玄水剑意为他隔开悲镜之光的决绝守护。
“玄水天心,守护之契,名不虚传。”林轩微微颔首,“你之剑道,圆融坚韧,内蕴磅礴,更难得的是那份纯粹守护之心。此番恩情,林轩铭记于心。他日玄月剑阁若有所需,林轩力所能及,必不推辞。”
苏璃抬头,迎上林轩的目光。那双眼睛深邃如归墟,却又清澈如新泉,让她想起宗门古籍中对这位前辈那寥寥数笔却重若千钧的描述,也想起了这一路与韩立经历的生死与共,以及最后时刻,那两道交相辉映、直上九霄的剑鸣。
她心中忽然一片澄明,那份因完成使命而产生的释然,渐渐被一种更微妙、更坚定的情绪取代。她再次施礼,声音清越:“前辈言重了。守护之契,守护的便是值得守护之人与道。前辈百年镇守归墟,护佑此界安宁,正是吾辈剑修当守、当敬、当助之人。此乃苏璃本分,亦是玄月剑阁之道。”
林轩深深看了她一眼,不再多言,只是那目光中的温和与认可,又深了一分。
此时,紫辰真君上前一步,神情转为凝重:“林兄,你归来乃是天大喜事。只是……方才那三魔来袭,绝非偶然。血斧魔将、噬魂老怪倒也罢了,那‘悲镜上人’早已被确认陨落数百年,其本命法宝‘万灵悲镜’亦被封印……此事透着诡异。且他们出现的时机如此精准,恐怕……”
“有人窥伺,且知晓三元归真阵之秘。”林轩接口,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冷意,“或许与归墟异动,亦或与当年某些旧事有关。”
他抬头,望向虚空深处,仿佛能看穿无尽星海,看到那永恒黑暗的归墟裂隙。“太初古剑剑魂随我归来,剑体却仍镇于归墟。虽暂时无碍,但长久缺失剑魂,恐难完全镇压裂隙。且此番引动古剑剑意穿透归墟屏障,或许已惊动了归墟深处某些……存在。”
紫辰真君面色微变:“林兄之意是?”
“归墟之事,终需了结。”林轩收回目光,看向韩立与苏璃,又看向紫辰真君,“但非今日。我初归,形神虽聚,本源尚需温养沉淀。立儿亦需时间巩固修为,消化此番所得。苏璃小友亦需疗复伤势。”
他顿了顿,继续道:“我需一处僻静之地闭关些许时日。此外,当年一些故人旧事,亦需寻访探查。关于归墟、关于这三魔背后之人、关于太初古剑……或许能寻得更多线索。”
紫辰真君立刻道:“林兄若不嫌弃,界盟‘天枢别院’环境清幽,灵气充沛,且有重重禁制守护,最宜闭关静修。至于探查之事……界盟情报网络遍布星海,林兄若有需要,紫辰必全力协助。”
林轩略一思忖,点了点头:“那便有劳紫辰道友。别院即可。至于探查……确需借助界盟之力。有些名号与线索,稍后我会告知于你。”
他再次看向韩立与苏璃:“立儿,你随我入别院闭关,巩固修为,参悟剑道。苏璃小友,你伤势不轻,玄月剑阁功法亦需静修调理,若不介意,可同往别院,彼此亦有照应。待我等状态恢复,再议后续之行。”
韩立自然毫无异议。苏璃略一迟疑,也轻轻颔首:“那便叨扰前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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