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编城的昭武公府内,灯火彻夜未熄。
刘昭面前摊开的,并非军事布防图或符文阵列,而是一套刚刚编纂完成的《蒙学基础》与《进学纲要》书稿。
以及一份涵盖交州七郡、林邑、扶南的官办学堂建设规划。
他的目光越过眼前的纸张,投向了更遥远的未来。
武力可定疆土,道法能强筋骨,然欲使昭武根基永固,文明薪火相传,非开启民智、大兴文教不可为。
政令很快颁布,如同巨石投入平静的湖面,在昭武治下激起层层波澜。
“各郡县,需于一年之内,至少设立官办‘蒙学’三所,‘进学’一所。
凡适龄童子,无论男女,皆需入学蒙学三年,习文识字,明算强体,束修由府库与地方共担。
蒙学优异者,经考核,可入进学深造,研习百家之艺,文武之道。”
这纸诏令,打破了过去知识被世家大族、豪强门户垄断的局面。
在苍梧郡的一个偏远山村,里正敲着铜锣,用带着浓重乡音的话语费力地宣读着政令。
衣衫褴褛的农夫们围着听,脸上满是茫然与不信。
“让娃儿去读书?不帮着家里种地、砍柴?”
“官家出钱?天下哪有这等好事?”
“女娃子也去?读什么书,将来还不是嫁人…”
质疑声不绝于耳。
然而,当郡县派来的学官带着第一批简化字课本、算筹和基础的《强身健体操图谱》进驻乡村。
当第一所简陋却整洁的蒙学堂在村民将信将疑的目光中建立起来,变化开始悄然发生。
蒙学堂内,不再仅仅是摇头晃脑地背诵艰涩经文。
墙壁上悬挂着绘有交州山川、物产乃至周边邦国的简易地图。
孩子们跟着年轻的先生,一字一句地认读那些笔画简省、更易书写的“昭武正字”;
用小木棍做的算筹,学习基本的加减乘除;在院子里,像模像样地练习着能强壮筋骨的导引术。
一些来自工家、农家的简易图谱,如杠杆原理、节气农时,也被编成歌谣传授。
教学内容虽浅,却如涓涓细流,滋润着这些原本与文字、算学、系统知识无缘的幼小心灵。
一些孩子眼中,开始闪烁起不同于他们父辈的、好奇与求知的光芒。
进学的规模与内容则更为深入。
除了经史子集的精选,更增设了“格物”(初步的物理、工坊常识)、“算术”(包含测量、账目)、“农桑”、“百工简述”乃至基础的《周天武道诀》入门吐纳法。
师资力量除了一些不得志的寒门文人,更多是来自工家、墨家、农家的实践者,甚至还有退役的、识文断字的老兵担任武技教习。
这一举措,触动了旧有利益阶层的神经。
郁林郡,几个本地豪强聚在一起,面色阴沉。
“刘昭这是要掘我等根基!那些泥腿子、匠户之子读了书,懂了道理,谁还甘心世代为我们耕种、服役?”
“还有那些格物、算术,分明是鼓励奇技淫巧,长此以往,尊卑何在?体统何存?”
“且忍耐,看他这‘唯才是举’能选出些什么人物!若无我世家支持,他这昭武,不过是无根之萍!”
面对阻力,昭武公府的态度强硬而明确。
郭嘉亲自督办,对于阻挠办学、隐匿适龄儿童的豪强,轻则罚没钱粮,重则削夺爵位、流放边地。
同时,对积极支持办学、捐献书籍田产者,则不吝赏赐与名誉。
一年之期将至,各郡县的蒙学、进学虽水平参差,却已如雨后春笋般建立起来。
琅琅读书声,开始回荡在交州的山野乡村。
就在此时,另一道更石破天惊的政令颁布:“昭武初年,开‘求才试’,不问门第,不论出身,凡我昭武子民,年十五至四十,皆可赴郡城应试。
试策论、算术、格物、武略四科,择优录用,授以官职实缺!”
科举的雏形,首次在这个时代,以一种前所未有的开放姿态,登上了历史舞台。
消息传出,天下震动。
龙编城内,来自各郡的学子挤满了新设的“招贤馆”和各类客栈。
他们之中,有衣衫洗得发白的寒门书生,有双手布满老茧却眼神明亮的匠户之子。
有从军中退役、渴望凭借见识更进一步的普通士卒,甚至还有几个大胆的、女扮男装的女子。
考场设在龙编城最大的演武场临时改建的试院内。
一人一隔间,试题由刘昭与郭嘉亲自拟定,密封运送,现场拆封。
策论题关乎农桑水利、商路管理;算术题涉及田亩测量、物资调配;
格物题要求解释杠杆、滑轮原理,并设想其应用;武略题则是一段模拟的边境冲突,要求给出应对策略。
考场内,只闻笔尖划过纸张的沙沙声,以及偶尔响起、因苦思而发出的轻微叹息。
有人下笔如有神,有人抓耳挠腮。
一个名叫李衡的年轻匠户之子,看着格物题中关于改进水力锻锤的设想,眼中放光,这是他平日里在工坊中早已琢磨过无数次的问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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