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安的夜,褪去了白日的喧嚣,沉淀下一种更深沉的、带着水汽的凉意。月光被厚重的云层揉碎,吝啬地洒下些许惨淡的清辉,勉强勾勒出坊墙和屋宇的轮廓。大多数店铺早已打烊,门板紧闭,只余下檐角悬挂的灯笼在夜风中孤零零地摇曳,投下一团团昏黄模糊的光晕,如同沉睡巨兽的眼。寂静的巷道深处,偶尔传来几声野狗争食的低狺,或是更夫拖沓疲惫的脚步声和沙哑的梆子声,更添几分夜的幽邃。
叶风——或者说,此刻行走在夜巷中的“如月”——独自一人。
月白色的上襦在昏暗中显得有些清冷,雨过天青色的长裙随着他的步履无声地曳过青石板路面。宽大的裙摆遮掩了那惊心动魄的腰臀曲线,却也赋予行走间一种独特的、如同水波流动的韵律。乌黑的长发并未束起,随意披散在肩背,几缕滑落颊边,衬得那张被阴影半掩的绝色容颜愈发神秘莫测。他并未刻意催发“魅魔体质”,但那具躯壳本身散发出的无形诱惑力,依旧如同暗夜里悄然绽放的幽昙,吸引着一切黑暗中的窥探。
父亲谢怀芝(谢晓峰)在客栈分别时的话言犹在耳:“去见个故人,不必等我。”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置喙的决断。叶风知道,父亲口中的“故人”,绝非寻常。或许是追查当年母亲被害真相的线索,或许是应对白日里暴露后必然招致的、更加凶险的追杀。他体内那圆满境界的“天外飞仙”剑意隐隐流转,带来一丝冰冷的安全感,但独自穿行在这危机四伏的暗夜长安,心头那根弦依旧绷得极紧。
脚步落在潮湿的青石板上,发出轻微的回响。巷道狭窄曲折,两旁是高耸的坊墙,投下巨大的、吞噬一切的阴影。空气中弥漫着隔夜雨水的气息、青苔的微腥,还有一种……若有若无的、被刻意收敛的寒意。
突然!
叶风脚步猛地一顿!
并非听到声音,也非看到异样。纯粹是源自被“天外飞仙”剑意淬炼过的灵觉,以及对“先天龙气”那玄之又玄的感应!一股冰冷、锐利、如同实质的敌意,如同潜伏在阴影中的毒蛇,骤然锁定了他的后背!
没有丝毫犹豫!
叶风体内那圆满的“天外飞仙”剑意瞬间被激发!身形如同被无形的丝线牵引,毫无征兆地向左前方猛地一折!
咻!
一道几乎与黑暗融为一体的乌光,带着刺骨的寒意,擦着他刚才站立位置的后心激射而过!咄的一声,深深钉入对面斑驳的坊墙砖石之中,竟是一枚三棱透骨钉,钉尾兀自嗡嗡震颤!
好快!好毒!
叶风心头一凛,动作却行云流水!借着那一折之势,腰肢柔韧得不可思议地一拧,足尖在湿滑的青石板上轻点,身形如同没有重量的柳絮,又似受惊的灵鹿,瞬间向右飘出数尺!
几乎就在他身形飘出的同时!
嗤!嗤!嗤!
又是三道乌光成品字形,如同鬼魅般悄无声息地射向他刚才闪避的落点!若非他身法奇诡,反应快至毫巅,此刻已被钉死在墙上!
然而,袭击者显然对这片地形了如指掌,且身法快得惊人!叶风的身形刚刚在右侧稳住,一道黑影如同从墙壁的阴影中直接渗出,毫无征兆地出现在他正前方!速度之快,如同瞬移!一只戴着黑色皮质手套的手掌,五指如钩,带着撕裂空气的尖啸,直抓叶风咽喉!招式狠辣,不留丝毫余地!
叶风瞳孔骤缩!退路已被封死!他猛地吸一口气,体内那被魅魔体质重塑的柔韧腰肢爆发出惊人的力量,上半身如同折断般猛地向后仰倒!一个铁板桥的功夫施展到极致,险之又险地避开了那致命一抓!几缕被指风带起的乌黑发丝,无声飘落。
可那黑影如影随形!叶风后仰之势未竭,黑影已如鬼魅般贴了上来!另一只手并指如剑,带着阴寒刺骨的指风,快如闪电般点向他仰倒后暴露出的、毫无防备的胸腹要害!
避无可避!
叶风眼中寒光一闪,不再闪躲!他并指如剑,指尖一点清冷孤绝的剑意瞬间凝聚!天外飞仙的剑意,舍剑之外再无他物!此刻,他的指尖便是剑尖!带着一往无前的决绝,直刺黑影那点来的手指!
以攻对攻!以命搏命!
就在指尖与指尖即将碰撞的刹那!
那黑影的动作,竟诡异地顿了一瞬!
仿佛被叶风这玉石俱焚般的反击所慑,又仿佛……感应到了什么?
就是这一瞬的迟滞!
叶风眼中精芒暴涨!他并未真的硬拼,搏命只是假象!借着对方那一瞬间的迟滞,他后仰的身体如同绷紧的弓弦猛地弹回!同时,凝聚了天外飞仙剑意的并指化刺为拂,如同拂去尘埃般,在对方手腕处极其精妙地一拂!一股凝练的、带着空灵破灭意味的剑意瞬间透入!
“唔!”
黑影发出一声极其轻微、带着痛楚和惊愕的闷哼!点出的指剑瞬间偏斜,阴寒指风擦着叶风的腰侧掠过,将他腰间的裙带划开一道细微的口子!黑影的身形也被这一拂之力带得微微一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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