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 “知味小馆” 飘着格外浓郁的香气 —— 砂锅里的老母鸡正煨着第六个时辰，高汤清亮如琥珀；案板上，清明前的芦笋嫩尖泛着翠色，刚切好的鸡丝细如发丝，裹着薄薄一层蛋清浆，在晨光里透着莹白。凌姝握着传家铜勺，正往高汤里撒菠菜叶，动作比往日更郑重 —— 今天是 “凌家膳堂宫廷菜复原版” 纪念菜推出的日子，也是她第一次将太奶奶的御厨手艺，完整地呈现在食客面前。
“芦笋够吗？” 苏晴抱着刚送来的竹篮走进厨房，里面是本地农户加急采摘的新笋，“沈慕言昨天联系的农户，凌晨三点就上山采了，说这是最后一批清明前的嫩尖，够今天用的。” 凌姝接过芦笋，指尖一碰，“食材鉴定” 的绿色微光亮起：【芦笋嫩尖，新鲜度 99%，无农药残留，符合宫廷菜选材标准】。她松了口气 —— 昨天江苏芦笋被包的危机总算化解，沈慕言的本地人脉帮了大忙，没让纪念菜刚推出就断了食材。
小馆的布置也添了 “纪念感”：堂屋正中央挂着太奶奶在四川总督府的老照片，旁边摆着《凌家膳堂全谱》的复刻页，用玻璃框装着，供食客翻看；每张桌子上都放着一张小卡片，印着 “扒鸡丝芦笋”“翡翠白玉汤” 的历史背景，还有太奶奶的那句批注 ——“做宫廷菜，不只要好吃，更要懂食者心意”。
八点刚过，凌伯就提着一个旧竹篮来了，里面装着他爷爷（凌姝太爷爷的弟弟）当年用的竹刀：“我爷爷当年给宫里做这两道菜，就用这把刀削芦笋根，说竹刀不伤笋的嫩气。今天拿来给你用，也算让老物件沾沾新人气。” 凌姝接过竹刀，刀柄被岁月磨得光滑，握在手里格外顺手 —— 她用这把刀轻轻削去芦笋的老根，果然比钢刀更利落，还没破坏嫩尖的完整。
“凌丫头，快让我尝尝！” 凌伯坐在堂屋的老位置，眼睛盯着厨房的方向，“我小时候听爷爷说，‘扒鸡丝芦笋’上桌时，要让芦笋尖朝左，鸡丝铺得匀，酱汁不能滴到盘边，是宫里的规矩。” 凌姝笑着点头，按他说的摆盘 —— 青瓷盘里，芦笋嫩尖整齐朝左，雪白的鸡丝铺在上面，琥珀色的酱汁刚好裹住食材，没有一滴多余，和凌伯描述的一模一样。
凌伯拿起筷子，小心翼翼地夹了一口芦笋，脆嫩的纤维在嘴里散开，带着淡淡的甜香，酱汁的咸鲜恰到好处。他突然红了眼眶，声音有些发颤：“像…… 太像了！就是我爷爷当年做的味道！他说宫里的老臣最爱这口，说芦笋有‘春和之气’，吃着心里敞亮。” 他又舀了一勺翡翠白玉汤，豆腐嫩得入口即化，高汤鲜得不腻喉，“这汤的鲜，是老母鸡慢慢煨出来的，不是味精能堆出来的 —— 凌家的手艺，真没断！”
正说着，一位头发花白的老人走进来，手里拿着一本泛黄的《清代宫廷饮食档案》：“请问是凌姝老师吗？我是北京师范大学的周教授，研究清代宫廷史的，看到您要推出宫廷菜复原版，特意来看看。” 周教授翻开档案，指着其中一页，“这里记载着‘光绪三十一年，四川总督府进献御膳，含 “扒鸡丝芦笋”“翡翠白玉汤”，帝赞 “得江南真味”’，和您太奶奶全谱里的记载完全一致！”
凌姝赶紧给周教授端上两道菜。周教授先尝了一口芦笋，又仔细看了看鸡丝的粗细，眼里满是惊叹：“这刀工！每根鸡丝都在 0.3 毫米左右，是清代御厨的标准刀工；酱汁的比例也对，档案里写‘高汤七分，蚝油二分，老抽调色一分’，您这酱汁的稠度，刚好符合‘挂勺不滴’的要求。这是目前最接近清代宫廷菜的复原，比博物馆里的文字记载更鲜活，有极高的文化价值！”
周教授的话让周围的食客都围了过来，纷纷要求点纪念菜。张叔挤到前面，笑着说：“凌丫头，给我也来一份！我倒要尝尝，当年宫里的人吃的是什么味！” 社区的李奶奶也举手：“我牙口不好，能把鸡丝炖得再软点吗？” 凌姝立刻点头：“当然可以！太奶奶说‘懂食者心意’，您放心，我给您单独炖软些。”
小馆里渐渐热闹起来，有人举着手机拍纪念菜，有人围着周教授听宫廷菜的历史，还有人跟凌伯聊凌家膳堂的往事。苏晴在后台忙得不可开交 —— 预约私信已经堆到了上千条，有老食客留言 “等两个月也愿意”，还有外地食客问 “能不能开通快递服务”。“姝姝，预约排到两个月后了！” 苏晴跑出来，手里拿着登记本，“咱们得增加预约名额，不然根本排不上！”
凌姝看着眼前的景象，心里满是欣慰。她走到太奶奶的照片前，轻声说：“太奶奶，您看，大家都喜欢您做的菜，喜欢凌家的‘膳心’。您当年在御厨房的用心，现在还有人记得，还有人珍惜。”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照片上，太奶奶的笑容仿佛也变得更温暖了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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