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刚漫过南锣鼓巷的灰墙，凌姝就和苏晴换上了最普通的休闲装 —— 凌姝穿了件浅灰色卫衣，把头发扎成低马尾，苏晴则套了件宽松的牛仔外套，怀里揣着藏在手机壳里的微型记录仪。“设备都检查好了，录音、录像、食材检测功能都开着，隐蔽性没问题。” 苏晴拍了拍口袋，又把一张折叠好的《凌家膳堂残谱》复印件塞进凌姝的卫衣内袋，“万一需要对比配方，这个能用上。”
两人打车直奔赵记餐饮的总店，车子停在一栋仿古青砖楼前，门楣上挂着烫金的 “赵记宫廷菜” 匾额，门口站着两位穿宝蓝色旗袍的服务员，见人就躬身问好，透着一股刻意的奢华。这和 “知味小馆” 的朴素烟火气截然不同，凌姝心里冷笑 —— 越是张扬 “传承”，越像在掩盖心虚。
走进大堂，装修更是往 “宫廷风” 上靠：红木桌椅雕着繁复的龙纹，墙上挂着仿制的宋代《文会图》，连餐具都是描金的瓷碗，可仔细看，碗底的落款是 “现代仿宋”，根本不是什么古物。“两位这边请，要不要试试我们家的招牌‘御用长寿羹’？” 一位穿旗袍的服务员快步迎上来，手里拿着的菜单上，“御用长寿羹” 五个字用红笔圈出，下面写着 “源自民国赵德海祖传秘方，宫廷御厨亲传，每碗 888 元”。
“就点这个，再要一份凉拌木耳。” 凌姝接过菜单，指尖划过 “祖传秘方” 四个字，心里想起太奶奶残谱上的 “长寿羹” 配方 —— 除了把 “当归二钱” 改成 “当归一钱半”，其他配料几乎分毫不差，连 “慢炖三时辰” 的宣传语都抄得七七八八。苏晴假装低头玩手机，实则悄悄打开记录仪，镜头对着菜单和服务员，录下对方吹嘘的每一句话。
“我们这长寿羹可讲究了！” 服务员一边下单，一边滔滔不绝，“当年赵德海老先生跟着北平御厨学手艺，才得到这个方子，一百多年了，赵家代代相传，连火候都没改过！现在外面那些小馆做的‘长寿羹’，都是仿我们的，用料差远了，哪有我们这正宗的宫廷味？”
凌姝顺着她的话问：“那你们的何首乌是哪里来的？我听说做长寿羹，何首乌最关键。” 服务员眼神闪了闪，很快笑着说：“都是云南深山里的野生何首乌，专门有人给我们供货，您放心吃，补气血的！”
等了约莫二十分钟，一碗深褐色的 “御用长寿羹” 端了上来。凌姝低头一看，羹汤颜色异常均匀，浮在表面的何首乌片泛着不自然的黑亮光泽，莲子则皱巴巴的，边缘发褐，完全没有新鲜莲子的饱满感。她假装用勺子搅拌，指尖悄悄贴近碗沿，脑海里立刻响起 “食材鉴定” 的提示音，比以往多了几分警示的红色微光：
【食材 1：何首乌片 —— 人工染色伪品（含工业级焦糖色素、微量蒽醌类毒素，长期食用可能损伤肝脏；非野生，为人工种植后经化学处理伪造 “野生” 外观）】
【食材 2：莲子 —— 陈年旧货（新鲜度 40%，存储时间超 12 个月，表面检测出轻微霉变孢子，未彻底清洗）】
【食材 3：桂圆肉 —— 硫磺熏蒸（二氧化硫残留量 0.15g/kg，超出国家标准 0.05g/kg，长期食用可能刺激呼吸道）】
【综合评价：该菜品食材存在安全隐患，不符合食品安全标准，不建议食用】
凌姝的指尖微微发僵，表面却不动声色，只舀了一小勺放在嘴边，故意皱了皱眉：“怎么有点苦？还有股怪味？” 服务员立刻凑过来，语气有些慌乱：“可能是何首乌的本味，野生的都这样，补药嘛，味道是有点特别。”
就在这时，邻桌的一位大叔突然把勺子往桌上一放，嗓门不小：“这什么长寿羹啊？跟我上次吃的根本不一样！莲子是苦的，羹汤还发涩，你们是不是换食材了？” 服务员赶紧跑过去安抚：“先生您别生气，可能今天火候没掌握好，我给您换一碗？” 大叔却摆了摆手：“不用了，看着就不新鲜，退了吧！”
凌姝和苏晴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确认 —— 看来不是她们运气差遇到问题食材，赵记的 “御用长寿羹” 本身就有问题。苏晴假装帮凌姝擦嘴角，悄悄把记录仪的镜头转向那碗羹，拍下何首乌的异常光泽和莲子的干瘪模样，又录下邻桌大叔的抱怨声。
“我们还有事，这羹没动多少，能退吗？” 凌姝放下勺子，语气平淡。服务员见她们态度坚决，又怕闹大影响其他客人，只好不情不愿地退了单。两人走出赵记大门，苏晴立刻拉着凌姝钻进旁边的小巷，从手机壳里取出记录仪：“都录下来了！服务员的吹嘘、食材的样子、邻桌的抱怨，还有你的检测数据，证据够实了！”
凌姝靠在墙上，深吸一口气，刚才强压下的愤怒终于涌了上来：“他们不仅偷配方，还敢用有毒的劣质食材，拿食客的健康当儿戏！这哪是传承？根本是在糟蹋‘古菜’的名声！” 她掏出手机，把 “食材鉴定” 的结果截图发给沈慕言，附带消息：“赵记用问题食材做长寿羹，证据已收集，下一步该怎么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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