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入通道的瞬间,蚀骨的阴寒与死寂便如同潮水般将冷卿月淹没。
与仙界的清灵、人间的喧嚣、妖界的蓬勃截然不同。
这里是亡者的归宿,充斥着无尽的哀怨与沉沦。
她强忍着经脉撕裂的剧痛和因果反噬带来的灵魂战栗,稳住身形。
通道尽头,并非想象中的恐怖景象,而是一片望不到边际的、摇曳着赤红如血花朵的原野。
那些花朵无叶,只有孤零零的花茎托着绚烂到凄艳的花瓣。
绵延至视野尽头,散发着惑人的幽香与浓烈的死气——彼岸花。
花丛中,一条浑浊泛黄的河水无声流淌。
水面上弥漫着淡淡的灰色雾气,隐约可见无数模糊扭曲的面孔在其中沉浮、哀嚎,那便是忘川。
一条古朴的石桥横跨忘川,桥身斑驳,不知历经多少岁月。
桥头立着一方巨石,上书三个古朴阴森的大字——“鬼门关”。
关前有身着统一制式玄甲、面容模糊的鬼差把守,井然有序地引渡着源源不断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浑噩亡魂。
冷卿月的出现,如同在灰暗的画布上投下了一抹突兀的亮色。
她周身虽缠绕着死气与诅咒,但那清艳的容貌和属于生者的、微弱却纯净的灵气,立刻引起了注意。
“生魂?”一个略带沙哑,仿佛带着未睡醒慵懒,却又隐含锐利的声音自身侧响起。
冷卿月转头,只见不远处一株开得格外繁盛的彼岸花下,倚坐着一个身影。
那人穿着一件宽大的黑红色外袍,袍角曳地,红色如血,在冥界晦暗的光线下显得格外刺目。
衣襟微敞,露出锁骨处蔓延而上、如同活物般微微扭动的赤色诡异纹路。
他的面容俊美中带着一丝邪气,同样的赤纹自鬓角爬过脸颊,为他平添几分妖异。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耳垂上坠着的两粒小巧的、殷红如血的耳坠,随着他歪头的动作轻轻晃动。
他正用一双似笑非笑的眼眸打量着冷卿月,眼神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打量。
“此地非生者该来之处。”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规则意味。
冷卿月心知这绝非普通鬼差,她强提一口气,微微颔首:
“晚辈误入此地,实非得已。有要事需面见冥尊,还请阁下行个方便。”
“见冥尊?”
那赤纹男子挑了挑眉,目光在她苍白脸上那诡异的黑色咒纹和染血的裙摆上扫过,嗤笑一声:
“就凭你这半死不活的样子?小丫头,冥界有冥界的规矩,不是谁想见尊上就能见的。
看你这样子,怕是沾了不小的因果,自身难保,还想求见尊上?”
他话语尖刻,并无多少同情,更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
冷卿月抿紧苍白的唇,正欲再言,忽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
重伤的身体再也支撑不住,向前踉跄一步,险些栽倒。
那赤纹男子身形未动,只是袖袍似乎无风自动了一下。
一股柔和却不容抗拒的力量托住了冷卿月,让她勉强站稳。
“啧,麻烦。”他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耐,但终究没再看她倒下。
“跟上吧。能不能见到尊上,看你自己的造化。”
说罢,他转身,不紧不慢地朝着奈何桥的方向走去。
冷卿月不敢怠慢,强忍着眩晕和剧痛,步履蹒跚地跟在他身后。
走过鬼门关,踏上奈何桥。
桥面宽阔,挤满了等待喝汤了却前尘的亡魂,队伍排得极长。
桥中央设有一个简单的茶寮,一个身影正背对着他们,为排队的亡魂舀着汤。
走得近了,才看清那是一个女子。
她身着一袭红白相间的曳地长裙,样式古朴,银白色的长发如同月华流泻,并未全部挽起。
大部分柔顺地披散在身后,仅用几支造型奇特的、似骨非骨、似玉非玉的暗色发簪。
在发间恰到好处地点缀,挽起几缕青丝。
最奇特的是她的眼睛下方,点缀着两点殷红,如同血泪。
额间一道精致的彼岸花花纹,为她平添几分神秘与幽怨。
她舀汤的动作优雅而机械,仿佛重复了千万年。
察觉到生人气息,她缓缓转过头来。
那是一张美得如同冰雕玉琢的脸庞,五官精致得不似真人,眼神空茫,仿佛看尽了世间悲欢离合,再无波澜。
她身上没有丝毫凡尘烟火气,只有一种沉淀了无数岁月的、幽冷寂寥的气息。
那几支暗色发簪在她银发间若隐若现,更衬得她肤色冷白,气质幽邃。
“华十摊,你何时也做起引路的事了?”她的声音清冷缥缈,如同从极远的地方传来,带着一丝淡淡的疑惑。
目光落在冷卿月身上时,那空茫的眼底似乎闪过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尤其是在看到她身上那浓重的因果孽力和濒死的状态时。
被称为华十摊的赤纹男子耸耸肩,指了指冷卿月:
“路上捡的,非要见尊上。孟扶幽,你这汤,怕是解不了她的因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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