佛堂所在的西侧院落,更加安静,甚至可以说是荒凉。
巡逻的卫兵似乎也极少涉足此处。雨水敲打着无人打扫的落叶,发出沙沙的悲鸣。
小佛堂的门虚掩着,里面透出一点微弱的长明灯火光。
推开门,一股浓郁陈旧的老檀香气味扑面而来,其中似乎还混杂着更清冽冷寂的……线香味道。
冷卿月的心微微一提。
佛堂不大,布置简单,正中供奉着一尊蒙尘的观音像,像前香炉里积着厚厚的香灰,几点长明灯如豆般摇曳。
蒲团陈旧,角落堆着些经卷,都落着灰。
她的目光迅速扫过整个空间,最后落在观音像旁的一个小几上,上面放着几个香筒,里面插着不同种类的线香。
她走上前,提起油灯,仔细分辨。最常见的檀香,味道浓郁,还有一种味道更清淡的……她拿起一小束,凑近鼻尖。
清冷、幽寂,带着一丝淡淡的草木灰烬之气。
与那夜在书房矮柜锁孔旁沾染到的、以及她用手帕收集起来的那一点香灰,味道几乎一模一样!
是这种香!
谁会用这种香,又是在哪里用?这香与西郊别院、与那上了锁的柜子,究竟有何关联?
她正凝神思索,忽然,极轻微的、几乎被雨声掩盖的脚步声从佛堂外的院子里传来!
冷卿月瞬间吹熄了手中的油灯,闪身躲入观音像后方厚重的帷幔阴影里,屏住了呼吸。
脚步声很轻,很慢,带着一种迟疑和谨慎,停在了佛堂门口。
门被“吱呀”一声,轻轻推开了。
一道被拉长的、模糊的身影投射进来,来人没有立刻进来,似乎在门口警惕地张望。
借着佛堂内长明灯极其微弱的光线,冷卿月勉强看清了来人的轮廓——
一个穿着深色粗布衣裳、身形佝偂的老妇人,手里提着一个盖着布的竹篮,头发花白,面容看不真切。
那老妇人确认佛堂内无人后,才蹑手蹑脚地走进来。
她径直走到观音像前,并未上香跪拜,而是蹲下身,小心翼翼地将那个竹篮放在蒲团旁。
然后,她掀开了盖在竹篮上的布。
冷卿月瞳孔微缩。
篮子里,并非她想象中的香烛供品,而是——几块精致的、甚至称得上昂贵的点心,还有一小叠明显是新的、裁剪好的银箔纸钱!
老妇人拿起那些银箔纸钱,并没有在观音像前焚烧,而是走到佛堂最里面一个阴暗的角落,那里放着一个废弃的、用来装旧经卷的大木箱。
她颤抖着手,将那些银箔纸钱仔细地、一张张塞进了木箱的缝隙里!
她的动作充满了某种隐秘的、恐惧又虔诚的意味,嘴里还极低极低地念叨着什么。
破碎的音节淹没在雨声里,听不真切,但隐约能捕捉到几个重复的字眼:“……安心……走好……别回来……索命……”
塞完纸钱,她又拿起那几块点心,同样塞进了木箱缝隙,仿佛在……供奉着什么。
做完这一切,老妇人像是耗尽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冰冷的石板地上,对着那木箱的方向,无声地磕了几个头,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像是在压抑着极大的恐惧和悲伤。
冷卿月藏在帷幔后,心脏一下下沉重地跳动着。
老妇人在地上坐了一会儿,才踉跄着爬起来,提起空了的竹篮,又警惕地四下看了看,这才匆匆离开了佛堂,脚步声消失在雨声中。
冷卿月从帷幔后走出来,重新点燃油灯。
她走到那个废弃的木箱前,蹲下身。
缝隙里塞满了崭新的银箔和已经有些变硬的点心,她用手指,极小心的,从里面勾出一点残留的……香灰。
同样是那种清冽冷寂的线香味道!
这个老妇人,也知道这种香,并且在使用它进行某种隐秘的祭奠!
她祭奠的是谁,为什么如此鬼祟?她口中的“索命”……
冷卿月站起身,目光再次落在那观音像和香筒上。
谜团非但没有解开,反而更加扑朔迷离,这看似平静的督军府,底下到底埋藏着多少见不得光的秘密和亡魂?
她需要找到那个老妇人!
冷卿月吹熄油灯,快步走出佛堂,融入雨夜之中,她循着老妇人离开的方向追去。那老妇人腿脚似乎不便,走得并不快。
穿过一道月亮门,竟是来到了府邸后身的杂役院落附近,这里房屋低矮破旧,灯火稀疏。
远远地,她看到那个佝偂的身影闪进了一间矮小的、亮着微弱油灯的偏房。
冷卿月悄无声息地靠近,躲在窗根下。窗户纸破旧,透出昏黄的光线和里面模糊的对话声。
一个苍老嘶哑的声音带着哭腔:“……塞过去了……都塞过去了……求求你了……安心走吧……别再回来了……府里冤魂够多了……”
另一个稍微年轻些、略显尖利的女声不耐烦地打断她:“娘!你又在搞这些!被人发现怎么办!”
“说了多少次了!老爷的死跟咱们没关系!是他自己作孽太多!遭了报应!你整天疑神疑鬼祭拜那个短命鬼有什么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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