黔西南的盛夏,雨水总是来得猝不及防。正午时分,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乌云密布,狂风卷着豆大的雨点,狠狠砸在基层诊疗点的玻璃窗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苏烈刚把一台故障的便携超声仪修好,抹了把额头的汗水,抬头看向窗外,眉头瞬间皱起:“这雨下得太急了,山下的河谷怕是要涨水。”
江辰坐在诊疗室里整理手术视频,闻言抬眼望去,雨水已经汇成了水流,顺着山路往下淌。“通知附近村民注意防范山洪,”他的声音沉稳,指尖快速在手机上编辑信息,发送到村民联络群,“尤其是住在河谷两岸的,让他们尽快转移到高处。”
话音刚落,诊疗点的电话就急促地响了起来,听筒里传来村民带着哭腔的呼喊:“苏医生!江医生!不好了!鹰嘴崖下面的河谷涨水了,张奶奶和她的小孙子被困在对岸的土坯房里,水已经快淹到窗户了,你们快想想办法!”
苏烈一把抓起急救箱,脸色凝重:“鹰嘴崖那边地势低洼,土坯房经不住洪水浸泡,随时可能坍塌!江辰,你留在诊疗点协调,我带几个人过去救援!”
“不行!”江辰立刻起身,抓起挂在墙上的雨衣,“山洪暴发,山路湿滑,你一个人过去太危险,我跟你一起去。林溪,你留在诊疗点,联系应急管理局和救援队,随时保持沟通。”
两人穿上雨衣,刚冲出诊疗点,就被狂风暴雨掀得一个踉跄。苏烈扶住门框,大喊道:“村民说有艘小木船在河谷上游,我们先去借船,从水路过去!”
山路泥泞湿滑,两人深一脚浅一脚地往上走,雨水顺着雨衣的领口往下灌,很快就浑身湿透。江辰的白大褂紧贴在身上,精致的眉眼被雨水打湿,却依旧目光坚定,紧紧跟在苏烈身后。“小心脚下!”苏烈回头大喊,伸手拉住差点滑倒的江辰,掌心的温度透过湿透的衣物,传来一阵灼热的触感。
江辰愣了一下,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苏烈的手掌宽大而有力,带着常年握器械和干活留下的薄茧,却异常温暖,像一剂定心丸,让他在狂风暴雨中瞬间安定下来。两人手牵手,相互扶持着,艰难地朝着上游的船坞走去。
二十分钟后,他们终于找到那艘小木船。船主是一位年迈的村民,听说要去救援张奶奶和她的小孙子,立刻找来船桨:“苏医生,江医生,你们小心点,这洪水太急,船不好操控!”
“谢谢您!”苏烈接过船桨,率先跳上船,江辰紧随其后。小木船在洪水中摇晃不定,苏烈奋力划着船桨,试图控制方向,可湍急的水流一次次将船冲偏。江辰蹲在船头,紧盯着前方被洪水包围的土坯房,大喊道:“往左划!避开那块礁石!”
苏烈依言调整方向,船身擦着礁石而过,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两人的脸颊。“还有五十米!”江辰的声音带着一丝急促,他能看到土坯房的窗户里,张奶奶抱着小孙子,满脸惊恐地挥手求救。
就在这时,一阵巨浪突然袭来,小木船被掀得剧烈摇晃,江辰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去。苏烈眼疾手快,一把抱住他的腰,将他紧紧按在船中央。“抓稳了!”苏烈的声音在狂风暴雨中显得格外清晰,温热的气息喷洒在江辰的耳边,带着淡淡的汗水味,却异常安心。
江辰靠在苏烈的怀里,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有力的心跳和温暖的体温,原本因颠簸而慌乱的心瞬间平静下来。他抬起头,对上苏烈专注而坚毅的眼神,那一刻,狂风暴雨仿佛都静止了,只剩下两人之间急促的呼吸和彼此的心跳声。
小木船终于靠在了土坯房旁边的土坡上。苏烈率先跳下去,伸手将江辰拉上岸,然后两人一起冲到土坯房门口。此时,洪水已经淹到了门槛,土坯房的墙体已经出现了裂缝,随时可能坍塌。“张奶奶,我们来了!”苏烈大喊着,用力推开变形的木门。
张奶奶抱着小孙子,蜷缩在墙角,看到他们,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苏医生,江医生,你们可来了!我以为我们祖孙俩今天要交代在这里了!”
“别怕,我们带你们出去!”江辰走上前,小心翼翼地接过小孙子,用雨衣裹住他,“苏烈,你扶着张奶奶,我抱着孩子,我们尽快离开这里!”
苏烈扶着张奶奶,跟在江辰身后,刚走出土坯房,就听到“轰隆”一声巨响,身后的土坯房轰然倒塌,溅起的泥水差点将他们淹没。“快跑!”苏烈大喊一声,扶着张奶奶加快脚步,江辰紧紧抱着孩子,紧随其后。
就在他们快要登上小木船的时候,张奶奶突然脚下一滑,摔进了洪水里。“奶奶!”小孙子吓得大哭起来。苏烈想也没想,立刻跳进洪水里,将张奶奶拉起来。可就在这时,一块被洪水冲下来的巨石突然朝着他们砸来,江辰瞳孔骤缩,大喊道:“苏烈!小心!”
苏烈下意识地将张奶奶往旁边一推,自己却来不及躲闪,被巨石擦中了肩膀,重重地摔在地上。“苏烈!”江辰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将孩子交给岸边的村民,立刻跳进洪水里,冲到苏烈身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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