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沙之牙’的活动近年来变得越来越频繁和有组织。他们不再满足于小规模的渗透和掠夺,而是在寻找什么东西,或者……激活什么东西。黑山只是其中一个点。”她的手指点向地图上几个被特别标注的区域,其中包括昆仑山脉的某些区域,“他们的最终目的,我们尚未完全查明,但绝对事关重大,甚至可能……关乎整个世界的存亡。”
“而我们‘燧石’,”卡桑德拉的声音带着一种冰冷的决心,“成立的唯一目的,就是不惜一切代价,阻止他们。我们由一群志同道合者组成,包括被他们毁掉家园的幸存者、意识到危机的前朝官员、乃至……一些从他们内部叛逃出来的觉醒者。”她最后那句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包含了惊人的信息量。
“叛逃者?”卫鑫捕捉到了这个关键词。
“是的。所以我们才能掌握一些他们的内部术语,比如‘幽影猎犬’,比如‘深渊印记’。”卡桑德拉坦然承认,“也正是因为如此,我们才能大致判断出,你们的价值和你们面临的危险。”
她再次看向卫鑫,目光变得直接而锐利:“现在,告诉我你们的真实目的。你们接下来想去哪里?做什么?这决定了‘燧石’将以何种态度对待你们——是短暂收留的伤员,还是……潜在的盟友。”
话语中的份量沉甸甸地压了下来。透露真实目的(前往昆仑寻找复苏“苏鲁锭之心”的源泉)风险极大,但拒绝合作,很可能就会失去这个强大而神秘组织的庇护和支持,甚至可能被视为威胁。
卫鑫的大脑飞速运转,权衡着利弊。卡桑德拉虽然步步紧逼,但到目前为止表现出的更多是试探和寻求合作的可能性,而非直接的恶意。而且,他们对“收割者”的了解,无疑是极其宝贵的。
最终,他做出了一个冒险的决定——部分坦诚。
“我们要去昆仑。”卫鑫迎着卡桑德拉的目光,平静地说道。
卡桑德拉的眼中瞬间闪过一抹极快的、难以捕捉的精光,但她脸上依旧不动声色:“昆仑?那里环境极端,而且……据我们的情报,‘黑沙之牙’在那里也有异常活动。你们去那里做什么?”
“寻找一件或许能彻底改变局势的东西。”卫鑫模糊地回答,“一件或许能真正克制‘黑沙之牙’根源的东西。”他巧妙地将其与对抗“收割者”联系起来,避免提及“苏鲁锭之心”的复苏。
指挥室内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只有各种仪器运行的微弱嗡鸣声。卡桑德拉的手指再次无意识地在枪套上敲击着,似乎在评估他话语的真实性和价值。
良久,她缓缓开口,做出了决定:“很好。昆仑……确实是个值得投入的方向。”
她站起身,走到控制台另一边,调出了一份加密档案。
“‘燧石’可以为你们提供前往昆仑的必要支持:更精确的地图、适合高海拔极端环境的装备、一部分补给,甚至……可以派一小队人护送你们到昆仑山脉外围。”
“条件是什么?”卫鑫直接问道,他不相信天下有免费的午餐,尤其是在“燧石”这种组织里。
“条件很简单。”卡桑德拉转过身,目光灼灼,“第一,你们在昆仑的所有发现,尤其是关于‘黑沙之牙’的情报和你们寻找的那件‘东西’的信息,必须与我们共享。”
“第二,”她的语气加重,“如果可能,查明‘黑沙之牙’在昆仑活动的具体目标和方式。”
“第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她盯着卫鑫的眼睛,仿佛要看穿他的灵魂,“如果你们找到了那件所谓的‘能改变局势的东西’,‘燧石’必须拥有优先研究和使用权。我们必须确保它的力量被用于正确的方向,而不是带来新的灾难。”
这三个条件,尤其是最后一条,充满了掌控的意味,但也符合“燧石”这种组织的行事风格。
卫鑫没有立刻答应,而是沉思片刻,才缓缓道:“情报共享和查明敌情,我们可以答应。但第三点……那件‘东西’的使用权,必须基于它本身的特性和我们共同的判断。我不能承诺将其完全交由‘燧石’掌控。”
卡桑德拉似乎预料到这个回答,并没有强求,只是淡淡一笑:“可以。具体的合作细节,我们可以慢慢谈。但至少,我们有了合作的基础。”
她伸出手:“欢迎暂时加入‘燧石’的计划,卫鑫先生。希望你们真能带来……我们所期待的变数。”
卫鑫握住了她的手,触感坚定而有力,却也带着一丝冰冷的距离感。
联盟初步达成,但信任的基石依旧脆弱。双方都藏着秘密,带着各自的目的。
然而,通往昆仑的路上,多了一个强大却难以捉摸的同伴。
暗流依旧汹涌,前路莫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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