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青囊点头,看来凉州局势并未彻底明朗。
“沈姐姐,我爹他……想见你,亲自向你道谢。”慕容清擦着眼泪道。
“慕容伯父伤势如何?”
“已无性命之忧,只是修为受损,需长期调养。”蓝彩蝶道。
“我去看看他。”沈青囊挣扎着要起身。
“不急在这一时。”顾西风按住她,“你先养好身子。另外……”他神色转为凝重,“有件更重要的事,需等你恢复后,从长计议。”
沈青囊从他的眼神中,读出了沉重。她想起昏迷前,似乎听到了关于“九幽黄泉”的只言片语。
“是关于……‘九幽黄泉’?”她问。
顾西风与玄苦、蓝彩蝶交换了一个眼神,点头:“不错。慕容先生献出了‘火浣全图’,揭示了幽冥圣主残魂真正的封印地,就在南疆死寂沼泽深处的‘九幽黄泉’。幽冥教在赤炎山脉的血祭,可能只是幌子,或是为开启黄泉收集某种‘钥匙’。此事关系天下苍生,我们需尽快商议对策。”
南疆……死寂沼泽……九幽黄泉……沈青囊默默记下这些名字。眉心那沉寂的烙印,似乎又隐隐悸动了一下。
接下来的日子,沈青囊在竹楼静养。药王谷灵药无数,又有孙思邈亲自调理,她的身体恢复得极快。修为也在生死气自发的运转下,缓慢而坚定地回升,渐渐稳固在筑基中期。她对新生力量的掌控也越发娴熟,心念微动,指尖便可缭绕出生死二气,模拟出《青囊经》的“枯木逢春”,亦可凝聚出“寂灭指”的雏形,只是威力大减,且不敢轻易动用“死寂”之力,以免引动烙印。
每日,蓝彩蝶和慕容清轮流陪伴,讲述她昏迷期间发生的种种,也带来外界的消息。拜火教与幽冥教似乎暂时蛰伏,但江湖上关于“幽冥圣主将临”、“九幽黄泉开启”的流言已悄然传开,引发了不少恐慌。南疆死寂沼泽附近,也出现了不明身份的高手踪迹。
小侯爷韩玉也来探望过几次,他左臂伤势已愈,但眉宇间多了几分沉郁,显然与父亲决裂之事对他打击不小。他对沈青囊极为敬重,言谈间流露出欲随众人前往南疆,戴罪立功之意。
半月后,沈青囊已能下地行走,气色大好。这日,在蓝彩蝶的搀扶下,她来到谷中一处僻静凉亭,慕容博已在此等候。
“沈药仙!”慕容博见到她,便要行大礼,被沈青囊快步上前扶住。
“慕容伯父,使不得。您伤势未愈,快快请坐。”
“老朽这条命,是药仙所救,慕容家满门,皆感大恩!”慕容博老泪纵横,被搀扶着坐下,取出那卷火浣全图的拓本,铺在石桌上。
“药仙请看,此图所标,方是‘九幽黄泉’真正所在。”他手指点向地图南疆一处被浓重墨迹标注的、形如鬼眼的区域,“此地名为‘死寂沼泽’,终年毒瘴弥漫,妖兽横行,更有上古遗留的绝杀阵法,乃生灵禁区。黄泉入口,便在沼泽中心‘万魂潭’下。据先祖记载,需以特殊法诀,配合……某种至阴至邪的‘引魂之物’,方能在特定时辰开启入口。”
“引魂之物?”沈青囊问。
“应是……蕴含极致怨念与死气的魂魄精华。幽冥教四处制造杀戮、收集生魂,恐怕便是为此。”慕容博沉痛道,“此外,先祖留言,黄泉之内,凶险万分,有上古幽冥生物守卫,更被布下了‘九幽轮回大阵’,非大气运、大毅力者,入之必死。而幽冥圣主残魂,便被封印在大阵核心的‘幽冥殿’中。”
沈青囊凝视着地图上那狰狞的“鬼眼”,仿佛能感受到其中散发的无尽阴冷与死寂。她眉心烙印,再次传来清晰的悸动,这一次,甚至带来一幅模糊的画面——无尽的黑暗,翻涌的黑水,水中沉浮的苍白手臂,以及水底深处,一座巍峨漆黑的宫殿轮廓……
她身体微不可察地晃了一下。
“师妹?”蓝彩蝶察觉她的异样。
“我没事。”沈青囊稳住心神,压下烙印的躁动,“慕容伯父,可知破解‘九幽轮回大阵’,或加固封印之法?”
慕容博摇头:“先祖亦未知。只言,若欲阻圣主归来,或需寻得当年参与封印的几大守护家族后裔,或……找到克制幽冥之力的至阳圣物,方有一线可能。”
至阳圣物……又是它。沈青囊想起普泓方丈所言,救治自己也需要此物。
“可有守护家族的线索?”
“年代久远,线索早已断绝。只知其中一族似与南疆‘巫蛊’之道有关,另一族则擅‘阵法’,还有一族……传闻拥有‘神兽血脉’。”慕容博叹息,“茫茫人海,何处寻觅?”
凉亭中一时沉默。前路艰难,希望渺茫。
“无论如何,必须一试。”沈青囊目光坚定,“绝不能让幽冥圣主降临世间。待我伤势痊愈,便前往南疆,探查死寂沼泽,寻找线索。”
“师妹,我与你同去!”蓝彩蝶立刻道。
“沈姐姐,我也去!”慕容清也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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