槟威大桥的钢铁骨架在午后烈日下蒸腾着热浪,后视镜里的乔治市轮廓在水汽中摇晃,像一幅即将融化的油画。林凡握着方向盘,手心在冷气出风口前依旧潮湿——那不是热,是持续紧绷的神经在分泌油脂。
仪表盘上,右前轮的异响像一只垂死虫豸的嗡鸣,随着车速提升而尖锐。他维持在105公里,刚好卡在本地车流的慢速线上。后视镜里,那辆银色Proton已跟了三十四分钟,驾驶者保持着教科书般的“温和跟踪”距离——不远不近,刚好三辆车隔。
【系统2.0:跟踪车辆变更:银色Proton于2.3公里外出口驶离。但检测到新的潜在关注源:一辆白色丰田Hilux皮卡,自11分钟前出现在后方,目前距离1.8公里,车窗贴膜深度达35%,远超本地常规标准。警告:前方7公里有移动测速点,建议暂时降速。】
林凡轻点刹车,将车速降至90。白色皮卡没有超车,依旧保持距离。
手机震动,苏晚晴的加密信息准时抵达:“已落地槟城。租车完成,现金支付。阿财提供的地址已导入导航,预计一小时后抵达。你们那边?”
“即将抵达安全屋。保持静默,抵达后按C方案联络。”林凡快速回复,删除了信息。
安全屋。这个词在他舌尖留下铁锈般的涩味。
下午三点四十七分,白色威驰拖着疲惫的躯体驶离主干道,钻进乔治市北部一片由岁月和杂乱编织的街巷。这里的时光流速似乎不同——斑驳的店屋外墙还残留着六十年代的广告画,隔壁却传来CNC机床切割金属的尖啸。“昌记五金”的招牌像是用锈蚀拼接而成,门口竹椅上的老人闭着眼,手里的旧收音机咿呀放着闽南语歌仔戏。
暗语出口的瞬间,老人睁眼。那眼神里没有昏聩,只有被岁月磨砺后的、兽类般的警觉。他朝身后漆黑的门洞努了努下巴,什么也没说。
通道像某种生物的肠道,堆叠的金属零件在昏暗光线下泛着冷硬的光泽。三楼房间的门在林凡身后无声合拢,阿财从一团劣质香烟的蓝色烟雾中抬起眼。房间简陋得近乎贫困,但桌上那三台并排的显示器、不断滚动的频谱图,以及角落里那台嗡嗡作响的信号屏蔽器,暴露了这里的本质。
交易在沉默中进行。林凡将一叠美金放在堆满烟蒂的桌上,阿财用两根手指将钞票拨到一边,从抽屉里取出三样东西:一把挂着生锈渔船钥匙的钥匙圈,一张写在“南洋烟草”烟盒背面的潦草地图,以及另一把车钥匙。
“直落巴巷,海湾最里面那栋蓝门木屋。车在后院,油满的。”阿财的声音像砂纸摩擦铁皮,“记住,太阳落山后别开灯。渔村晚上八点后宵禁,不是官方的那种,是……他们自己的规矩。”
“他们?”
阿财深深吸了口烟,烟雾从他鼻孔喷出:“捕鱼的人,运货的人,还有……不让别人多问的人。”
没有更多解释。林凡收起东西,转身离开时,阿财忽然又说了一句:“明老板的人情,我还了。之后的事,我不认识你,你也没来过。”
白色威驰驶向直落巴巷的路,像是从文明世界滑向某个被遗忘的边缘。沥青路面变成碎石,再变成压实的土路。雨林从两侧挤压过来,巨大的蕨类植物伸展着潮湿的叶片。海风的气味逐渐清晰——不是度假海滩的清新,而是混合了鱼腥、海藻腐败和柴油的、粗粝的咸腥。
木屋出现在海湾尽头时,夕阳正将海面点燃成一片流淌的熔金。那栋漆成浅蓝色的木屋孤零零地蹲在礁石堆上,像被潮水遗弃的贝壳。门锁是老的挂锁,钥匙转动时发出干涩的“咔哒”声。
屋内比想象中更空。一张竹床,一张掉漆的木桌,一盏太阳能露营灯。角落里有个旧式陶土水缸,储着浑浊的雨水。林凡检查了每一扇窗户的视野——东面是开阔海面,西面是陡峭的岩壁,南北两侧被礁石和红树林遮挡。物理位置近乎完美。
他将背包塞进竹床下,取出能量棒和水。疲惫终于追上了他,肌肉纤维在抗议,眼皮沉重。他强迫自己保持清醒,坐在门槛上,望着海平面吞噬最后一线金光。
【系统2.0:环境扫描完成。半径800米内无持续电子辐射源。自然声纹谱系稳定。红外热源分布符合沿海无人区特征。安全评级:暂时安全。但警告:该地点为典型的“孤岛地形”,撤离路径单一,一旦被封锁,生存概率将呈指数级下降。】
夜幕彻底降临。没有月光,只有稠密的星群和远处渔村零星的灯火。海潮声变得巨大,像某种古老生物的呼吸。黑暗从海面升起,吞没了礁石、木屋,以及木屋里的人。
就在林凡计算着苏晚晴应该抵达的时间时,卫星电话在裤袋里剧烈震动——不是约定的频道,是李文龙预留的紧急脉冲编码!
信息被快速解密,字符在脑海炸开:“林:我还好。尾巴太多,已处理部分,但未清干净。勿回此号。‘仓库’在槟城有眼线,非核心,但嗅觉灵敏。你们的位置可能已部分暴露,因陆路北上的华人陌生面孔不多。尤其小心‘吃风’(兜风)的年轻人和夜市生面孔。保持静默,尽快离开。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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