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满突然转身,背对着他们。她的后颈芯片又开始闪,频率比之前快。
“别看我。”她说。
李信放下平板走过去:“怎么了?”
“它在动。”她抬手摸脖子,“那个东西……在读我的记忆。”
莫离立刻上前,一把抓住她肩膀:“说出来,你现在说出来。”
小满闭眼,声音断断续续:“他们在找……能听懂哭声的人。七天后,剑池水退,门开一条缝。第一个走进去的,会被选中。”
“选中干什么?”
她睁开眼:“变成新的器。”
李信回头看了眼倒计时。167小时58分。
“他们留线索,不是为了挑衅。”他说,“是为了筛选。”
莫离冷笑一声:“所以我们不去,他们就换人?”
“不。”李信摇头,“他们早就准备好了。陆教授写下这个地址的时候,就已经知道我们会来。这个布条,这个徽记,甚至这场战斗……都是计划里的一步。”
小满忽然问:“如果……我们不去呢?”
没人回答。
她看着他们:“我是说,如果我们现在关掉设备,扔掉冰魄石,什么都不管,他们会怎么样?”
李信沉默几秒,说:“他们会找到下一个能感知历史的人。下一个会背《滕王阁序》的人。下一个,后颈有芯片的人。”
小满低头。
“但我不是非去不可。”她说,“我可以留在这里。”
莫离走过去,把短剑塞进她手里。
“你可以。”她说,“但你知道吗?你第一次弯铁勺的时候,嘴里念的是‘物华天宝’。”
小满抬头。
“那不是我教你的。”莫离说,“是你自己听到了。”
李信打开录音笔,按下录制键。表层动机是记录行动信息以推进调查;深层动机则是他首次主动掌控节奏,不再被动逃亡,完成从应变者到主导者的角色弧光转变。
“时间:凌晨两点十七分。”他说,“地点:临时实验室。目标确认为苏州虎丘剑池。行动代号暂定‘开门人’。参与人员:李信、莫离、小满。已知风险:敌方设局、封印松动、能力反噬。”
他顿了顿:“但我们出发。”
这一决定不仅是行动指令,更是三人内心转变的交汇点:李信选择担当,莫离选择信任策略而非仅凭武力,小满则在恐惧中迈出自我认同的第一步。
小满握紧短剑,芯片的光慢慢稳了下来。
莫离拿起AR平板,把徽记图案放大。她发现第九道弧线末端有个极小的缺口,形状像钥匙齿。
“这不是完整的。”她说,“他们只给了半把钥匙。”
李信看向冰魄石:“所以另一半,还在别的地方。”
“或者。”小满说,“在我们身上。”
三人同时安静。
倒计时继续走:167小时49分。
李信把《滕王阁序》重新装回背包,拉好拉链。他站起身,拍了拍裤子上的灰。
“走之前。”他说,“得先把这事上网。”
“什么?”
“发个动态。”他掏出手机,“就说‘信不信史’即将直播探秘虎丘剑池,标题就叫《七天后,我去开门》。”
莫离皱眉:“你疯了?这是实名引路!”
“对啊。”他笑了一下,眼神坚定,“但他们已经知道我们在哪了。不如干脆让他们看看,这次是谁先走到门口。”
他点开发帖界面,配上布条照片,打了几个字:
“有人约我七天后虎丘见?行,我到门口不敲门,直接踹。”
发送成功。表层动机是引敌现身、掌握主动权;深层动机则是宣告团队不再逃避,完成心理上的集体觉醒。
几秒后,第一条评论跳出来:
“博主别玩了,虎丘剑池早干了三十年。”
李信没回。
他收起手机,看向莫离:“准备好了吗?”
她点头,把短剑挂回腰间。表层是执行任务的准备,深层则是她对守护意义的理解升华——从护卫个体到扞卫真相的使命转移。
小满站在冰魄石旁边,忽然说:“它刚才动了一下。”
“什么动了?”
“石头。”她伸手碰了碰,“它想出去。”
李信走过去,把手放在石头上。掌心血纹再次发热,但这次不是疼痛,而是一种推力,像是有什么东西在下面往上顶。
莫离也伸手摸了摸。
“温度变了。”她说,“以前是烫手,现在是……发抖。”
小满后退一步:“它怕了。”
“不是怕。”李信说,“是感应到了。”
“感应到什么?”
他没回答。
AR眼镜突然报警,新数据弹出:
【检测到地脉共振频率增强,来源:苏州方向】
倒计时下方,多出一行小字:
【提前预警:波动周期缩短,预计开启时间可能提前至120小时内】
李信把冰魄石放进背包侧袋。
“我们得加快速度。”他说,“他们不想等七天。”
莫离拿起火石,重新擦亮剑身符文。
小满站在原地,手还贴在后颈。
芯片的光忽然变蓝。
她张嘴,说出一句不是她声音的话:
“欢迎加入决赛。”
就在三人准备离开实验室时,AR眼镜突然震动,弹出一条未署名信息:
“游戏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虎丘剑池只是起点。”
背包中的冰魄石猛然震动,迸发出一道刺目强光,照亮对面墙壁的阴影角落——那里,映出一个模糊的人形轮廓,静静地站着,仿佛早已等待多年。
光芒渐弱,影子消失,但空气中残留着一丝不属于任何人的呼吸感。
冰魄石静静躺在包中,表面裂纹深处,幽蓝微光如心跳般明灭,持续传递着某种遥远的召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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