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当他们看清车中戴胜长老那张熟悉的面孔,以及坐在他对面,那标志性的银发狼耳时,人群中爆发出了一阵阵发自内心的、山呼海啸般的欢呼。
“是戴胜长老!长老他要进关了!”
“还有维克萨里昂小姐!是她!她真的做到了!”
“和谈!和谈就要开始了!我们的好日子要来了!”
欢呼声此起彼伏,人们用力地挥舞着手臂,一些孩子甚至将手中刚刚采摘的、带着雪水的松枝抛向车队。
他们的脸上洋溢着质朴而真诚的笑容,那是一种在长久的苦难之后,终于窥见曙光的喜悦。
艾米看着那些激动得热泪盈眶的面孔。
诚然,一定程度,她将这一切视为一场复杂的政治博弈,一场为了生存而必须赢下的游戏。
可直到此刻,她才真切地感受到,自己所做的一切,对于这些挣扎在底层的普通人而言,意味着什么。
就在这时,艾米的目光被不远处一座两层高的酒馆所吸引。
那座酒馆是聚落里最高的建筑之一,此刻,在酒馆的屋顶上,一个小小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显得格外醒目。
是辛。
小姑娘穿着一身干净暖和的棉衣,头上戴着一顶毛茸茸的帽子,小脸被冻得红扑扑的,像个熟透的苹果。
她似乎早就等在了那里,一看到艾米所在的车队,便立刻兴奋地挥舞起手臂,手里还抓着一根绑着红色布条的木棍,像是在挥舞一面胜利的旗帜。
她的笑容是那样灿烂,那样纯粹,不含一丝杂质,仿佛能驱散北境所有的阴霾。
而在她的身后,熊岩那魁梧的身躯如同一座小山,正小心翼翼地张开双臂护着她,生怕她一不小心从屋顶上掉下来。
那张总是写满凶悍与不耐烦的脸上,此刻却满是紧张,滑稽而又温馨。
看到这一幕,艾米一直紧绷的嘴角,终于勾起了一抹发自内心的、无比柔和的弧度。
眼前的景象,比任何宏大的胜利都更能让她感到满足。这便是她所做的一切,最直观,也是最珍贵的回报。
她缓缓抬起手,隔着车窗,对着那个小小的身影,轻轻地挥了挥。
戴胜长老将这一切尽收眼底,他看着艾米脸上那难得一见的、不带任何伪装的笑容,苍老的面容上也露出了欣慰的微笑。
“这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孩子。”
他轻声说道,声音里带着沙哑。
“一个能遮风挡雨的屋顶,一碗能填饱肚子的热汤,以及一个能让孩子们安心玩耍的家园。你给了他们这些,所以他们愿意为你献上最真诚的拥戴。”
艾米收回了目光,重新靠回柔软的椅背上,心中百感交集。
她闭上眼睛,辛那灿烂的笑脸和聚落居民们充满希望的眼神,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挥之不去。
车队穿过了聚落最繁华的地段,前方,那座如同钢铁巨兽般横亘在天地之间的宏伟闸门,已经近在眼前。
关外聚落的欢呼声渐渐被抛在身后,取而代之的,是钢铁与蒸汽的冰冷气息,以及关口处那些如同雕塑般站立的碧岚军团士兵们投来的、混杂着敬畏与审视的目光。
礼宾车缓缓减速,最终停在了第一道关卡之前。
通往新时代的门,即将打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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