密室事件后的霍格沃茨,如同被施了强力清洁咒,迅速恢复了往日的节奏,但某些细微的变化已然生根。哈利走在城堡的走廊里,能明显感觉到投向他的目光与以往不同了。斯莱特林们的眼神中,少了几分轻蔑,多了几分审慎的衡量;而其他学院的学生,尤其是低年级,则带着一种混杂着好奇与畏惧的复杂情绪。
魔药课上,当哈利精准地调制出一锅完美的肿胀药水时,斯内普罕见地没有出言讽刺,只是用他特有的方式——给斯莱特林加了五分,同时扣了纳威两分——来表达他矛盾的态度。下课铃响后,斯内普低沉的声音叫住了正准备离开的哈利。
“波特,留下。”
同学们鱼贯而出,德拉科·马尔福在经过时投来一个混杂着嫉妒与不解的眼神。地下教室只剩下他们两人,空气中弥漫着各种药材的古怪气味。
斯内普从讲台后踱出,黑色的眼睛像两潭深不见底的死水。“卢修斯·马尔福先生,对日记本的……意外损毁,表示十分……关切。”他拖长了语调,仔细观察着哈利的反应,“他似乎认为,那本日记是他儿子德拉科……不慎遗失的私人财产。”
哈利心中了然。卢修斯试图将魂器塞给韦斯莱家,如今事情败露,又想倒打一耙。他面色平静,语气却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困惑:“是吗?但我发现它时,它正和金妮·韦斯莱在一起。也许马尔福先生记错了?”
斯内普的嘴角扯动了一下,不知是冷笑还是别的什么。“也许。”他逼近一步,声音压得更低,“但让我好奇的是,一个二年级学生,是如何辨认并摧毁一件连许多成年巫师都束手无策的……黑魔法物品的?”
来了。哈利抬起眼,坦然迎接斯内普的审视:“我读过《常见黑魔法物品识别与基础防护》,教授。而且,当时情况危急,我可能只是……运气好。”他顿了顿,补充道,“就像邓布利多教授说的,古老的魔法有时会自我瓦解。”
“运气。”斯内普咀嚼着这个词,眼神锐利如刀,“莉莉也总是这么说。”他猛地转身,长袍划出一道凌厉的弧线,“你可以走了。”
哈利走出地下教室,微微松了口气。与斯内普的周旋如同在刀尖上跳舞,但他似乎又一次勉强过关。卢修斯那边的麻烦,邓布利多自然会处理,这倒省了他的事。
变形术课后,哈利正准备离开,却被麦格教授叫住了。这位素来严肃的女巫此刻看着他的目光,罕见地带着一丝温和。
“波特先生,关于韦斯莱小姐的事……我和她的家人都非常感谢你。”麦格教授的声音比平时柔软了些,“你所展现的勇气,无关学院。”
“我只是做了应该做的事,教授。”哈利礼貌地回答。
“莫丽——韦斯莱夫人,希望你能在周末去陋居做客,亲自表达他们的谢意。”麦格教授递过来一张折叠的信纸,“当然,这需要得到你姨父姨妈的同意。”
哈利接过散发着淡淡墨水香气的信纸,有些意外。与韦斯莱家的正式接触,比他预想的要来得早。他点了点头:“我会写信询问的,教授。”
离开教室,哈利在门厅遇到了似乎早已等在那里的赫敏·格兰杰。她怀里抱着几本厚书,表情有些局促,但眼神坚定。
“波特,”她深吸一口气,像是下定了决心,“我能和你谈谈吗?”
他们走到门厅一个相对安静的角落。赫敏快速说道:“关于密室……我和哈利——另一个哈利,还有罗恩,我们查到了很多线索,我们怀疑过马尔福,甚至配制了复方汤剂……”她语速很快,带着一股不吐不快的急切,“但我们没想到,最后是你……我的意思是,谢谢你救了金妮。”
哈利注意到她眼下淡淡的青黑,显然为了调查密室耗费了大量心力。“你们很聪明,能查到复方汤剂。”他客观地评价道,“我只是碰巧发现了关键证据。”
“不只是碰巧,对吗?”赫敏敏锐地看着他,“你好像……总是知道一些别人不知道的事情。在一年级时也是,你似乎对魔法石的事并不惊讶。”
哈利没有直接回答,而是反问道:“格兰杰,你认为知识最大的价值是什么?”
赫敏愣了一下,显然没料到他会问这个:“是……理解世界,解决问题?”
“也是保护想保护的人。”哈利平静地说,“无论通过什么途径获得。”
赫敏若有所思。就在这时,罗恩和哈利(原着)也从楼上下来了,看到他们在一起,明显愣了一下。罗恩的表情有些别扭,而哈利(原着)则目光复杂地看着另一个自己。
“嘿。”哈利(原着)打了个招呼,语气有些干巴巴的。
“我们正在讨论……知识的重要性。”赫敏连忙打圆场,但气氛依旧有些尴尬。
周末,出乎哈利的意料,德思礼家竟然同意了韦斯莱家的邀请。或许是被猫头鹰送信的“怪异”方式吓到,或许是弗农姨夫觉得与“有正当职业的巫师家庭”(韦斯莱先生对麻瓜物件的热爱在信中被含蓄提及)接触总比与“危险的怪胎”打交道强,回信简短而僵硬地表示了同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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