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悠悠却抬手止住了她,面上虽凝重,眼神却依然冷静:“姐姐稍安勿躁。此刻派兵弹压,简单粗暴,反而可能坐实了对方污蔑我们‘仗势欺人’、‘心中有鬼’的口实。这些闹事者,不过是被人煽动的棋子,真正的黑手藏在后面。”
她沉吟片刻:“此事需双管齐下。青黛,你立刻持我的牌子,去京兆尹衙门,让他们派一队差役过去,不必抓人,只需驱散闹事者,维持秩序,保护医塾人员安全,并公开声明,惠民医塾乃陛下特许、太后赞誉的善举,再有冲击官办善所者,依律严惩!”
“是!”青黛领命匆匆而去。
“德妃姐姐,”叶悠悠看向德妃,目光带着信任与托付,“前朝那边,恐怕很快也会有风声。姐姐可否代我去一趟慈宁宫,将此事禀明太后?只需陈述事实即可,请太后老人家不必过于忧心,我自有分寸。”
德妃立刻明白,叶悠悠这是需要太后这面大旗在前朝后宫镇住场面,同时让自己这个“盟友”在太后面前进一步巩固可靠的形象。她郑重颔首:“娘娘放心,妾身知道该如何说。” 说罢,也匆匆赶往慈宁宫。
安排完这两处,叶悠悠独自站在窗前,望着宫墙外灰蒙蒙的天空。谣言来势汹汹,直指她最根本的立身之基——她的“异样”才能(被曲解为妖术)和曾经的“污点”身份。这比任何朝堂攻讦都更恶毒,因为它直接煽动底层民众的恐惧和无知。
硬性压制只能治标,甚至可能激化矛盾。要想真正扑灭这股邪火,必须从根子上破解谣言的逻辑,重新赢得摇摆人群的信任。她需要更广泛、更有力的声音来为她澄清,需要将事实更直观地呈现给百姓。
她想起了萧宸清澈而坚定的眼神,想起了萧玥软糯却勇敢的话语,想起了医塾里那些女子渴望改变命运的目光,也想起了街上那些称她为“活菩萨”的质朴面孔。
民心如水,可载舟,亦可覆舟。但水之流向,取决于河床的走向。她不能任由恶人挖掘新的、充满恐惧的沟渠。她需要引导这水,流向更开阔、更坚实的河床。
一个念头,渐渐在她心中清晰起来。或许,是时候,让某些最纯粹、最有力的声音,去直面那些污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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