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费大姐。”林晚的声音有些发沉,“能不能现场给我露一手?我想看看真正的功夫。”
费英愣了一下,随即点点头。她小心翼翼地把怀里的布包放在桌上,一层一层地揭开。
最外面是一块蓝碎花布,里面裹着油纸,最核心处,躺着一把黑黝黝的剪刀。
那是老式的裁缝剪,但被磨得锃亮,刃口泛着寒光。剪刀柄上缠着一圈圈细密的棉线,已经被手汗浸成了深褐色。
刚才那个唯唯诺诺、连路都不敢走的农村妇女,在握住剪刀的那一刻,气质陡然变了。
那种卑微和局促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虔诚的专注。
费英从兜里掏出一张四四方方的大红纸,没有任何底稿,也没有用笔勾画。她左手捏着红纸的一角,右手的大剪刀“咔嚓”一声,干脆利落地切入纸张。
没有什么花哨的动作,只有极稳的手。
会议室里安静得只能听到剪刀咬合纸张的“沙沙”声,那是金属与纤维摩擦出的最美妙的音符。
顾欢屏住呼吸,瞪大了眼睛看着。
只见红纸在费英的手指间翻飞,剪刀如同游龙一般在纸间穿梭。纸屑纷纷扬扬地落下,像是下了一场红色的雪。
根本不需要思考,图案仿佛早就印在了她的脑子里。
哪里该断,哪里该连,哪里要留白,哪里要镂空。那把笨重的大剪刀在她手里仿佛有了生命,细若游丝的胡须,圆润饱满的鳞片,都在开合之间诞生。
五分钟。
费英停下了手里的动作,长长地呼出一口气,额头上沁出了一层细密的汗珠。她轻轻抖了抖手里的红纸。
“哗啦”一声轻响。
一张复杂的团花剪纸在桌面上铺陈开来。
“这叫‘五毒’。”费英有些不好意思地搓了搓手,“那是蝎子、那是蛇、还有蜈蚣、壁虎、蟾蜍。本来是端午节驱邪用的,稍微有点吓人,不知道林老板喜不喜欢。”
顾欢倒吸了一口凉气。
太精细了!
那蝎子的尾刺高高翘起,带着一股子狠劲;蛇身蜿蜒盘绕,鳞片片片分明,甚至能感觉到那种冰冷的质感;蟾蜍背上的疙瘩都剪得栩栩如生。五种毒物纠缠在一起,却构成了一种诡异而和谐的美感,充满了原始的生命力。
这哪里是两块钱一张的塑料印花能比的?这简直就是艺术品!
林晚盯着那张剪纸,脑海中系统的界面自动弹出。
【物品识别:手工“五毒”剪纸】
【年代:2005】
【品质:大师级(S级)】
【2025年预估售价:800-1200元/幅】
【备注:纯手工孤品,具备极高收藏价值。在2025年,这种也是非遗传承级别的技艺,极度稀缺。】
两块钱没人要的东西,二十年后,翻了五百倍。
林晚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着费英。
费英见林晚不说话,心里又开始打鼓。她下意识地以为林晚不喜欢,手忙脚乱地想把剪纸收起来:“是不是剪得太丑了?俺……俺还会剪别的,喜鹊登梅,那个吉利……”
“费大姐。”林晚按住了她的手。
费英的手很粗糙,像树皮一样,还有些微微发抖。
“你这把剪刀,不能扔。”林晚看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地说道,“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去捡破烂了,也不用去摆摊了。”
费英愣住了,眼神里全是茫然:“那……那俺咋办?俺家里那口子还等着买药……”
“来我这儿上班。”林晚的声音不大,但在安静的会议室里却掷地有声,“我聘请你当我们公司的……特约设计师。”
“设……啥师?”费英没听懂这个洋词。
“就是专门剪纸。”林晚笑了笑,换了个通俗的说法,“你就在这儿坐着剪,剪出来的东西,我帮你卖。纸张、剪刀、所有材料公司全包。”
费英张大了嘴巴,半天没合拢:“在这儿剪?这地儿这么干净……能让俺剪纸?”
“不仅能剪,我还给你发工资。”林晚竖起一根手指,“试用期一个月,底薪八百。每剪出一幅像这样的精品,我再给你单算提成,卖得越贵,你拿得越多。”
“咣当!”
费英手里的纸杯掉在了桌上,滚烫的茶水泼出来,流到了她的手上,又滴到了那张红纸上。
但她根本感觉不到烫,整个人像是被雷劈了一样,僵在了原地。
“八……八百?!”
她的声音陡然拔高,甚至有些破音。
在这个三线小城市,一个壮劳力去工地搬砖,累死累活一个月也就六七百块钱。饭店洗碗工一个月才三百五。
八百块,那是坐办公室的文化人才能拿到的工资啊!
“林……林老板,你莫要寻俺开心。”费英嘴唇哆嗦着,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就剪个破纸,能值八百块?这纸才几分钱一张啊!”
她慌乱地站起来,想去擦桌子上的水,又想去护着那张剪纸,手足无措到了极点:“俺不能骗你的钱,这活儿不值当,真的不值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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