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池上空的硝烟早已被撕成碎片，暗红天幕下，两股极致疲惫却依旧强悍的气息遥遥对峙。
一边是身形虚幻，气息紊乱的叶牧，一边是橙灰色的先锋级泰坦，金属机身在残阳下泛着冷硬却略显黯淡的光泽 。
这场从黎明打到黄昏的死战，已经持续了整整十个小时。
空气里弥漫着浓郁的能量残留，魔血的腥臭与金属灼烧的焦糊味，能量乱流如同无形的刀子，刮过皮肤带来细微的刺痛。
下方的黑风城早已沦为一片废墟，残破的城墙塌了大半，街巷被血水与碎石填满，偶尔传来零星的厮杀声，却再也掀不起大的波澜。
顾黎悦悬浮在城池中心的天魔大阵上方，周身环绕着肉眼可见的生命源质旋涡，淡金色的光芒将她包裹，如同吞噬一切的能量黑洞，不断拉扯，吸收着战场散落的生命之力，气息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变得凝实。
叶牧悬停在半空，胸膛剧烈起伏，大口大口地喘息着，呼吸声如同破旧的风箱般 呼哧呼哧作响，隔着数百米都能清晰听见。
他身上的暗紫色魔气早已消散殆尽，大自在天魔真身再也无法维持，恢复了常态模样。
那是个看上去不过十七八岁的少年郎，眉眼清秀，皮肤白皙，若是忽略掉他嘴角那道诡异歪斜的弧度，倒也算得上俊朗。
可此刻的他，早已没了半分少年人的清爽。
额前碎发被汗水黏在额头，脸色苍白如纸，嘴唇干裂起皮，眼底布满了细密的红血丝，原本清亮的眼眸里写满了极致的疲惫，却又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亢奋。
他抬手抹了把嘴角的血渍，指尖微微颤抖，体内的魔能如同干涸的河床，只剩下涓涓细流，连维持悬浮都有些吃力。
“该死…… 这铁疙瘩…… 真TM是打不死的小强……”
叶牧在心中暗骂，喉咙里泛起淡淡的血腥味。
十个小时的高强度厮杀，他的精神力早已透支到了极限，脑海里嗡嗡作响，好几次都差点在战斗中失神。
他能清晰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在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若不是靠着大自在天魔真身的强悍恢复力强行支撑，他早就在杨钦狂风骤雨般的攻击下溃败了。
而泰坦驾驶舱内的杨钦，状态也好不到哪里去。
驾驶舱的全息屏幕上，密密麻麻的红色警告还在闪烁，只是频率早已放缓。
两只通体赤红，散热口冒着白烟的 XO-16 突击步枪被随意丢在脚边，枪身的合金外壳因为长时间过热射击，已经扭曲变形，枪管处甚至能看到融化后凝固的金属瘤 。
这是他打废的第二把 XO 步枪。
操控面板上，远征型号跟踪锁定火箭弹的库存显示赫然是 0，旁边还标注着补给耗尽的红色字样。
杨钦靠在驾驶座上，头微微后仰，双眼紧闭，额头上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砸在操控面板上，溅起细小的水花。
他的呼吸同样粗重，胸口起伏不定，脸色带着战斗后的潮红与极致疲惫的苍白，眼底的红血丝不比叶牧少半分。
神经连接带来的负荷如同潮水般冲击着他的大脑，每一次泰坦的移动，每一次武器的发射，都在消耗着他的精神力与体力，十个小时下来，他早已濒临极限。
“铁驭，生理状态检测：心率 187 次 / 分，精神力残留 23%，肌肉疲劳度 91%，建议立即解除神经连接，进行休整。”
BT 冷静无波的电子音在驾驶舱内响起，全息屏幕上弹出杨钦的生理数据曲线，每一条都濒临预警阈值，
“当前泰坦状态：装甲损伤率 37%，自动修复模块运行中（修复进度 42%），剩余武器：脉冲刀 ×1，，核心能量剩余 35%。”
杨钦缓缓睁开眼，眼神带着一丝涣散，却迅速凝聚起清明。
他抬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声音沙哑地回应，
“收到，BT。解除神经连接，驾驶权限移交，你负责警戒。”
“指令确认。神经连接解除中……30%→70%→100%！权限移交完成，BT 将维持警戒状态，检测到威胁将第一时间预警。”
随着 BT 的话音落下，驾驶舱顶部的舱门缓缓打开，一道淡蓝色的能量光桥延伸而出，连接到舱外的虚空。
杨钦站起身，踉跄了一下才稳住身形，双腿如同灌了铅般沉重。
他扶着驾驶舱的边缘，深吸了一口气，纵身跃出舱门，背后的跳跃装备瞬间启动，喷出微弱的蓝色推力，带着他平稳地悬浮在泰坦身旁，与叶牧遥遥相对。
夜风微凉，吹在脸上，让杨钦混沌的大脑清醒了几分。
他低头看了眼自己的双手，掌心布满了细小的水泡，那是长时间操作操控杆导致的，手臂肌肉还在不受控制地抽搐。
这场战斗的惨烈程度，远超他以往的任何一次经历。
叶牧的大自在天魔真身攻防兼备，恢复力更是恐怖，哪怕被泰坦的各类武器正面命中，也能靠着天魔大阵快速恢复，若不是顾黎悦在下方不断吸收生命源质，削弱了大阵的能量供给，这场战斗恐怕还要持续更久。
叶牧的目光落在杨钦身上，看着他略显踉跄的身形和苍白的脸色，嘴角歪斜的弧度勾起一抹嘲讽，却没什么力气发出嘲讽的话语。
他先是低头瞥了眼下方的战场，目光扫过那些正在被杨钦手下屠杀的北境蛮子与魔人，眼底闪过一丝冷冽的惋惜。
那些北境蛮子是他耗费巨大代价从北境拉拢而来的死士，个个都是四十级以上的强者，而那些魔人则是他这段时间利用天魔大阵转化的战力，总数超过八十万。
可此刻，他们在杨钦带来的掠夺者军团与泰坦小队面前，如同待宰的羔羊，尸横遍野，血流成河，残余的部队被分割包围，根本掀不起任何反抗之力。
“这场仗…… 确实该结束了。”
叶牧在心中暗道。他很清楚，继续打下去已经没有任何意义。
他的魔能与精神力都已耗尽，手下死伤过半，而顾长明那个老东西随时可能反应过来杀个回马枪 ......
那老头可是实打实的八十级强者，若是被他堵住，自己就算有天魔真身的不死特性，恐怕也要吃大亏。
但随即，他的眼神又亮了起来，看向杨钦的目光带着一丝探究与兴奋，疲惫的脸上泛起异样的潮红。
……
今天不出意外应该还是五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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