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前的至暗时刻,天色青灰得像死人的脸。
西山矿区,硝烟味儿还未散尽,混着那股子令人作呕的血腥气,直往天灵盖里钻。
仅剩的两盏探照灯打出惨白光柱,在遍地尸骸上来回扫视。
神机营的士兵们沉默地清理着战场,只有工兵铲磕碰冻土的闷响,和拖动尸体时的摩擦声。
李锐站在一团模糊的血肉前,用军靴尖儿踢了踢那堆破烂的紫色官袍。
“王大人这身板,不太经踩啊。”
语气平淡,仿佛脚下踢的不是大宋三品大员,而是一袋烂土豆。
王伦的脸早就被马蹄踩得没了人形,那枚昨天还被他视若珍宝、用来夺权的假虎符。
此刻已经成了铁饼,深深嵌在他胸口那团烂肉里,和断裂的肋骨搅在了一起。
“虎符虽然是假的,但王大人的‘忠心’,必须是真的。”
李锐蹲下身,也不嫌脏,伸手将那枚沾满污血和脑浆的铜疙瘩硬生生扣了出来。
随手在王伦那身紫袍上擦了两把,然后极其郑重地,塞进了尸体早已僵硬冰凉的手心,帮他强行合拢五指。
“握紧了,王大人。这可是您去阎王殿报道的通关文牒,证明您是为国捐躯、舍身诱敌的大英雄。”
一旁的许翰眼角狂抽。
李锐这一手“死人利用学”,算是玩明白了。
“许翰。”
李锐站起身,接过赵香云递来的湿毛巾,慢条斯理地擦着手指缝里的血渍。
“属下在。”
“王大人的事迹太感人了,我都快哭了。”
李锐把脏毛巾随手一扔,“这一仗,全靠王大人以身为饵,甚至不惜单骑冲阵,才把那五千金军引进了咱们的包围圈。”
“这种舍身饲虎的精神,怎么能不让天下人知道?”
许翰瞬间秒懂,拱手时腰弯得更低了:“属下这就去写捷报。必定字字泣血,让闻者伤心,听者落泪,让官家不得不认下这笔账。”
“光有捷报不够,还得有人证。”
李锐转头看向身侧的赵香云:“夫人,这场戏的最后一步,还得劳烦你来收个尾。”
赵香云此刻已经换回了那身干练的参谋服,俏脸虽白,眼神却比这冬夜的风还冷。
她看着地上的王伦,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随后便是一片决然。
“要我怎么做?”
“王大人临死前,肯定有一番慷慨激昂的遗言。”
李锐指了指旁边许翰刚伪造好的一张染血信纸:“这‘绝笔信’里,王大人痛斥金人背信弃义,誓死不做亡国奴,还要劝谏官家切勿议和。”
“字迹嘛,让许翰模仿一下,现在就缺个分量够重的印。”
赵香云没有丝毫犹豫,从怀中摸出那方象征着帝姬身份的朱记。
“我有朱记,还有这双眼睛。”
她声音清冷,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我亲眼看到王大人为了保护我,死在金人刀下。这份绝笔信,是他用最后一口气托付给我的。”
李锐笑了,笑得肆意。
“好!这才是大宋帝姬该有的风骨!”
……
半个时辰后,审讯室。
两名特意留了活口的金军伤兵被拖了进来。
这两人早就被吓傻了。亲眼看着那如同神罚一样的火鞭将同伴撕碎,又看着钢铁怪兽将活人碾成肉泥,此刻见到李锐,就像见到了活阎王。
“噗通”一声,两人跪在地上,浑身筛糠似的抖,头都不敢抬。
李锐大马金刀地坐在椅子上,手里把玩着一把断裂的弯刀。
那是完颜银术可的佩刀,刀柄上镶着的一颗红宝石已经被踩裂了纹。
“我不杀送信的。”
李锐手腕一抖,断刀“咣当”一声砸在两人膝盖前,“带着这玩意儿,滚回去。”
两个金兵不敢置信地抬头,眼中满是劫后余生的惊恐。
“告诉完颜吴乞买。”
李锐身子前倾,那股尸山血海里滚出来的压迫感,瞬间让空气凝固:“他想玩阴的,我奉陪。”
“但他派来的人太不经打,五千人连个响都没听着就变成了烂肉。”
“这是完颜银术可的遗物,还给他,让他留个念想。”
“还有,告诉他,既然金国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别怪我不客气了。让他把脖子洗干净,神机营的怒火,他马上就能尝到。”
“滚!”
一声暴喝。
两个金兵如蒙大赦,抓起断刀,连滚带爬地冲出了大门,仿佛身后有恶鬼索命。
……
处理完“外务”,李锐转身进了作战会议室。
屋里暖炉烧得正旺,和外面的肃杀形成了鲜明对比。
许翰、张虎、黑山虎、陈广,还有墨先生,都在列。
气氛有些怪异。
虽然打了胜仗,但大家心里都清楚,这意味着彻底和汴梁那个小朝廷撕破了脸。
“怎么?一个个愁眉苦脸的,家里死人了?”
李锐拉开主座的椅子坐下,手指敲了敲桌面,“觉得咱们把官家得罪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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