汴梁,皇城司。
一只信鸽扑棱着翅膀,撞进了当值的签事房,红色的信筒在烛火下显得格外刺眼。
那是最高级别的加急,红色,代表着——十万火急。
签事房主事不敢耽搁,捧着信筒一路小跑,直奔后堂的提举官署。
“提举大人!雁门关急报!探子拼死传回的密报与图样!”
皇城司提举王仁正对着一盏孤灯审阅卷宗,闻言猛地抬头,眼底闪过一丝凝重。
他接过信筒,指尖摩挲着那滚烫的红漆,片刻不敢迟疑,当即拆封核对。
宣纸展开,那怪诞恐怖的墨绘让王仁瞳孔骤缩,背后瞬间渗出冷汗。
他深知此事关乎国运,不敢有半分延误,当即换上朝服,命亲从官备好入宫仪仗,快步走向皇城方向。
半个时辰后,垂拱殿的偏门被悄无声息地推开。
王仁身着锦绣官服,手持笏板,于殿内躬身行礼,气息虽有微促,却仍保持着官员的体面。
他身后的亲从官捧着那卷密图,垂首立在殿外,仅将图样呈递至内侍手中。
“陛下,雁门关探子传回急报,此乃前线密绘的铁甲神车图样,另有探子口述军情,臣已核对无误,特来面圣禀报。”
王仁的声音带着难以掩饰的震颤,却始终保持着躬身姿态,不敢抬头直视龙颜。
赵桓坐在御榻上接过那张图。
只看了一眼,赵桓的瞳孔就猛地收缩成针尖大小。
画上,是一个铁盒子。
但这铁盒子长着四个圆滚滚的轮子,没有牛拉,没有马拽,却在喷吐着黑烟。
它的背上扛着一根黑粗的铁管,画师在旁边用朱砂重重地点了几笔,那是火焰,是正在炸裂的血肉。
“这是…… 何物?” 赵桓感觉喉咙里像是塞了一团棉花,干涩得发痛。
“探子回报,雁门关中将士称其为…… 铁甲神车。” 王仁咽了口唾沫,把头埋得更低了。
“高八尺,长丈余,浑身精铁铸造,刀枪不入。无需畜力,自行如风,其声如雷,日行千里……”
“它还能…… 喷火。”
“探子亲眼所见,此物一击,八百步外,重甲骑兵…… 人马俱碎。”
赵桓的手一抖,那张薄薄的宣纸飘落在地,仿佛重若千钧。
人马俱碎。
八百步。
他感觉一种前所未有的荒谬感和恐惧感,像毒蛇一样缠上了自己的脖子。
原本他以为李锐只是兵强马壮,只是火器犀利,毕竟还在 “人” 的范畴。
但这算什么?
这是妖法!还是传说中的墨家机关术??
“无需畜力…… 自行如风……” 赵桓喃喃自语,脸色惨白如纸,“难道李锐…… 真的养了吃人的妖兽?”
殿内死一般的寂静。
过了许久,赵桓才像是回过魂来,声音嘶哑地喊道:“宣…… 宣中书侍郎张邦昌,门下侍郎耿南仲,殿中侍御史秦桧…… 觐见!”
白时中死了,李邦彦倒了。
他总得挑些能与自己谈心的臣子。
这朝堂空出来的位置,总得有人坐。张邦昌,这个历史上有名的大滑头,就这样被命运推到了台前。
片刻后,三道身影匆匆入殿。
张邦昌长得慈眉善目,一脸福相,看着像个富家翁。
耿南仲则是一脸苦大仇深,仿佛全天下都欠他钱。
走在最后的秦桧,年轻,眼神阴鸷,藏着锋芒。
三人行礼毕,赵桓没废话,指了指地上的画。
“诸位爱卿,看看吧。”
张邦昌小心翼翼地捡起画,只看了一眼,那一脸福相就垮了一半。
他把画递给耿南仲,耿南仲看了两眼,眉头皱成了 “川” 字。
“陛下,这…… 这莫非是诸葛武侯的木牛流马?”
耿南仲硬着头皮,试图用圣贤书里的东西来解释这超自然的现象,“古书有云,木牛流马,日行不殆……”
“你家木牛流马能吐火?能把几百斤的骑兵炸成碎片?” 赵桓一巴掌狠狠拍在御案上,“砰” 的一声闷响,吓得三人一哆嗦。
秦桧一直没说话,他此时上前一步。
“陛下,微臣以为,此物非妖法。” 他的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子阴冷的理性。
“那画中铁车,既能冒烟,想必是腹中烧炭,以热力驱动…… 正如烧开水能顶起壶盖一般。”
不愧是后来的奸相之首,秦桧的脑子确实比耿南仲那个腐儒好使。
“是不是妖法不重要!” 赵桓不耐烦地打断了他,“重要的是,金人怕了!探子说,金国使者看了这东西,腿都软了!”
“连金人都怕的东西,若是…… 若是调转炮口,对着汴梁……”
赵桓没敢把话说完。
但在场的人都懂。
雁门关离汴梁,说远不远。
若是这 “日行千里” 的铁车真的存在,李锐想要对官家动手,不出三日便能直抵汴梁,请官家去 一同“议事”。
这才是最要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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