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爱卿。” 赵桓看向张邦昌,眼神中充满了无助,“你是中书侍郎,掌机要之事,你说,朕该怎么办?”
张邦昌心里把白时中的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那老东西死了一了百了,把这么个烂摊子留给自己。
但他脸上却挤出一副忠心耿耿的模样,眼珠子一转,计上心头。
“陛下,此乃大喜啊!” 张邦昌突然跪倒在地,高呼万岁。
赵桓愣住了:“喜从何来?”
“李锐有此神器,那是大宋之福,是陛下之福啊!”
张邦昌一本正经地胡说八道,“他越强,金人就越不敢南下,我大宋江山就越稳固。至于这铁车……”
张邦昌顿了顿,压低声音:“铁车虽猛,却需粮草供养,需工匠维护。李锐人在雁门关,根基浅薄。”
“他越是依赖这些奇技淫巧,就越离不开朝廷的钱粮铁料。”
“陛下只需……” 张邦昌做了一个 “捧” 的手势,“捧杀!”
“捧杀?”
“对!既然打不得,骂不得,那就捧着他!” 张邦昌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陛下不仅要封他,还要大封特封!”
“给他加官进爵,赏食邑!封异姓王暂不可行,可授其‘使相’之荣!把他的神机营吹上天!让全天下的百姓都知道,李锐是大宋的擎天白玉柱!”
耿南仲在一旁听得直皱眉:“这岂不是助长其气焰?若是他真反了……”
“他若反,便是负了天下民望!”
张邦昌冷笑一声,“再者,我们可以下旨,言说汴梁城防空虚,请李大将军以此‘神车’图纸入京,交由工部仿制,以此来……”
“蠢货!” 秦桧突然冷冷地插了一句。
张邦昌大怒:“秦御史,你何出此言?”
秦桧并没有看张邦昌,而是对着赵桓拱手道:“陛下,就算李锐敢给,您难道真敢要吗?”
“唉。”
赵桓颓然坐回榻上。
李锐那可是个完全不守规矩的主,他觉得自己要是敢找李锐要制造图纸,李锐就敢带兵来把他赶下皇位。
一种深深的无力感笼罩着他。明明他才是天子,为何他会过得如此憋屈?
“那依秦爱卿之见,该如何?” 赵桓问。
秦桧抬起头,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闪烁着一种名为 “隐忍” 的光芒。
“忍。”
“只要他不称帝,他要什么,给什么。” 秦桧的声音像是冰渣子,“钱、粮、女人、名声,都给。”
“我们现在能做的,好好安抚李锐,让他先去对付金国。”
“陛下完全可以等李锐与金国分出个高下之后,再重新决定对待李锐的态度。”
赵桓沉默了良久。
他看着那张画,看着那在纸上张牙舞爪的钢铁怪兽。
最终,他无力地挥了挥手。
“拟旨吧。”
“封李锐为…… 太尉,开府仪同三司,领河东路经略安抚使,赐…… 赐‘神机大将军’金印。”
“另外……” 赵桓咬了咬牙,仿佛在割自己的肉,“传朕口谕给工部,把库存的精铁、火药,还有…… 还有宫里的那批贡铜,都给雁门关送去。”
“告诉李锐,朕…… 等着他的捷报。”
张邦昌和耿南仲连忙领命,只有秦桧,在退出大殿时,回头深深看了一眼那张图。
也不知这大宋还能维持多久。
垂拱殿的朱漆大门,在沉闷的摩擦声中缓缓合拢。
最后那一丝照进殿内的天光,随着门缝的消失被彻底切断。
秦桧那阴鸷的背影、张邦昌那虚伪的躬身、耿南仲那腐儒的愁容,统统被隔绝在了门外。
偌大的宫殿,瞬间陷入了一种死寂般的幽暗。
只有几盏儿臂粗的鲸油长明灯,在蟠龙金柱旁不知疲倦地跳动着,将大殿深处那把髹金雕龙的御椅,投射出一道狰狞而扭曲的影子。
赵桓依旧维持着端坐的姿势。
他的脊背挺得笔直,双手死死扣在御案的边缘,指甲深深抠进了那昂贵的沉香木纹理之中。
“都走了?”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大殿角落里老鼠的啮咬声。
旁边伺候的大太监康福浑身一激灵,慌忙跪倒在地,额头贴着冰冷的金砖,颤声道:“回……回官家,相公们都……都退下了。”
“呵。”
赵桓从喉咙深处挤出一声短促的冷笑。
下一瞬,毫无征兆地——
“哗啦!”
御案上那方价值连城的端溪苍龙教子砚,被赵桓猛地挥臂扫落。
沉重的砚台在空中划出一道墨色的弧线,重重砸在金砖上,瞬间四分五裂,浓黑的墨汁如污血般飞溅,染黑了那绣着五爪金龙的明黄桌帷。
“忍?忍?!忍!!!”
赵桓猛地站起身,原本那张虽然苍白但还算清秀儒雅的面庞,此刻因为极度的充血而涨成了紫猪肝色,脖颈上的青筋如蚯蚓般突突直跳。
他像一头被困在笼子里的疯兽,绕着御案急速踱步,靴底踩在碎裂的砚台渣滓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咯吱”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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