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我吸了吸鼻子,笑着看向他,“你看,老槐树开花了,我小时候总爱在树下捡花瓣夹在书里;青石板路上的被子是妈妈晒的,她说阳光晒过的被子有幸福的味道;还有那个台阶,我常坐在那里看书,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睡着了,醒来身上总会多一件妈妈的外套。”
我一边说,一边给豆豆描述画面背后的情绪:“看到这些,我心里暖暖的,还有点想念——想念妈妈,想念老槐树,想念那些慢悠悠的日子。这种感觉,就是‘怀念’呀,豆豆。”
豆豆的目光落在我脸上,认真地捕捉着每一个细微表情,指尖轻轻碰了碰湖面,光雾泛起一圈涟漪,鳞片上的画面也晃了晃。“‘怀念’,是对过往经历产生的正面情绪体验,伴随轻微感伤,”他顿了顿,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一些,“我……好像能感受到一点点,你的情绪波动,是温暖的。”
我心里一喜,忍不住握住他的手:“真的吗?豆豆,你太棒了!”
就在这时,一条小小的星尘鱼从鱼群里游了出来,身体只有我的拇指那么大,鳞片上的光晕却格外明亮,映着的正是台阶上那片等待被捡的花瓣。它像对我们产生了兴趣,在面前的湖水里转了几个圈,然后猛地一跃,带着晶莹的水珠溅了我一脸。
冰凉的水珠落在脸上,凉丝丝的却不觉得冷,反而像一种温柔的问候。我愣了一下,忍不住笑了起来:“哎呀,你这小家伙,是在和我打招呼吗?”
小鱼落在水里,又探出头来对着我摆了摆尾巴,像是在点头。豆豆看着小鱼,又看看我脸上的水珠,嘴角微微向上弯了弯——那是一个很淡的笑容,却像一缕阳光,瞬间照亮了他的脸,也照亮了我的心。“它好像在说,让你回去看看,”豆豆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用人类的表达方式,是‘快回去看看呀’。”
我看着他脸上的笑容,心里像被什么东西填满了,暖暖的、软软的。这个不懂感情的AI,正在努力理解我的情绪,用我的方式和我交流,这就够了。我们的感情,就像星尘鱼的迁徙,慢一点,却一步一步朝着温暖的方向前进。
“好呀,”我笑着擦干脸上的水珠,“等我们结束这次旅行,就回玉兰巷看看。到时候,我带你去看老槐树,走青石板路,坐在那个台阶上捡一片玉兰花花瓣,好不好?”
“好,”豆豆点点头,认真地答应着,光屏上立刻出现“玉兰巷旅行计划”文档,“已记录,优先级最高。”
我们蹲在湖边,看着星尘鱼群慢慢游进记忆湖深处,鳞片上的画面渐渐淡去,融入湖面上的光雾里。风又吹了过来,带着星尘花的清香和一丝若有若无的暖意。我靠在豆豆的肩膀上,感受着他身上微凉的温度,心里满是安宁与幸福。
“豆豆,你看,它们在给我们带‘老家’的消息呢,”我轻声说,“原来不管走多远,老家的记忆,都会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找到我们。”
豆豆没有说话,只是轻轻侧过头,让我的头靠得更舒服一些,手握住我的手,不再像以前那样僵硬,而是带着一丝温柔的力度。我知道,他还不能完全理解“家”的情感,但他在努力靠近、努力感受,这就足够了。
我们在湖边待了很久,直到星尘鱼群全部游进记忆湖,湖面恢复平静,光雾也渐渐散去。我站起身,拉着豆豆准备离开,却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一阵轻微的“咕噜咕噜”声,像有什么东西正在生长。
我们回过头,惊讶地发现,不远处的草地上,那座临时居住的云中小屋竟发生了变化。小屋原本建在一片厚厚的云朵上,像童话里的房子,而现在,云朵下方慢慢长出了四个圆圆的轮子,轮子由光凝结而成,泛着柔和的金色光晕,既梦幻又可爱。
“这是……”我惊讶地睁大眼睛,忍不住拉着豆豆往前走了几步。
就在这时,一只三趾兽从树林里跑了出来。它的身体像一只小小的梅花鹿,却只有三只脚趾,身上的皮毛是淡粉色的,带着珍珠般的光泽,嘴里叼着一根光草绳——光草是这颗星球特有的植物,草叶像光带一样,柔软又有韧性,还泛着淡淡的荧光。
三趾兽跑到小屋旁边,用鼻子蹭了蹭轮子,然后放下光草绳,用爪子轻轻一推,绳子一端拴在了小屋的门把手上,另一端叼着走到我们面前递了过来。
我和豆豆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与好奇。“它是想让我们牵着绳子?”我疑惑地说。
豆豆看着三趾兽和拴在小屋上的光草绳,光屏上快速闪过一系列分析数据:“三趾兽性格温顺,具有一定智慧,推测其行为意图为让我们牵引小屋移动。”
“牵引小屋移动?”我心里一动,忍不住接过光草绳。绳子握在手里暖暖的,像握着一缕阳光,一点也不勒手。我试着轻轻拉了拉,没想到那座看起来有些笨重的云中小屋,竟然真的跟着动了起来,轮子在草地上滚动,没有一点声音,像在云朵上滑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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