省委副书记的任命正式公布,在省内政坛激起的波澜,远比林辰预想的要更为深远。祝贺的电话快被打爆,登门拜访的请求更是络绎不绝,可他都以“要尽快熟悉全省情况”为由,礼貌却坚定地推了回去。
他把自己关在省委那间还带着油墨味的新办公室里,案头堆着近几年的省政府工作报告、各厅局年度总结,还有厚厚一沓各市的经济数据报表。林辰心里门儿清,这个位置,一言一行都被盯着,首战必须稳、准、狠,想要打开局面,就得找个精准的切入点。
没等他把全省的产业脉络摸透,机会就来了。
任命公布后的第一次省委书记办公会,议题刚过一半,省委书记赵建国端起搪瓷茶杯,轻轻吹了吹浮在水面的茶叶梗,目光越过众人,落在林辰身上,语气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林辰同志,你刚上任,按理该让你先适应阵子。不过,有件棘手的事,我和和平省长商量了一下,觉得由你来牵头协调,最合适不过。”
省长孙和平推了推鼻梁上的金丝眼镜,接过话头,语气温和,话里的分量却丝毫不轻:“是啊,林辰同志。你在宛城搞产业升级、破解复杂局面的本事,全省上下有目共睹。现在全省都卡在一个坎儿上——传统产业转型升级的阵痛期,怎么平稳渡过去?尤其是北边那几个资源型城市,洛山、平州,过去靠挖煤、烧砖过日子,现在环保卡得严,市场又萎缩,经济增速一年比一年难看。新旧动能接不上茬,就业压力更是大得吓人。”
赵建国放下茶杯,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直接戳破了核心难题:“这里头,洛山市的淮海能源集团,算是最典型的例子。老牌国企,主业是煤炭开采和煤电,几十年的老摊子,历史包袱重得能压死人,职工更是有好几千号。几年前赶时髦,上马了光伏组件生产线,想着靠这个转型。结果呢?技术路线选错了,成本居高不下,产品根本卖不出去。巨额投资砸进去,全打了水漂,新项目成了个吞金的‘出血点’,连带着原本还能勉强撑住的主业,都被拖得喘不过气。几千号职工等着吃饭,分流安置的事儿,迟迟落不了地。洛山市委市政府汇报了好几次,要么想让省里帮忙引进战略投资者,要么盼着省属国企伸手接盘,把这个烂摊子盘活。”
孙和平轻轻叹了口气,补充的话更是把这事儿的难度摆得明明白白:“我们不是没试过。联系了好几家国内头部的光伏企业,人家派团队来看了一圈,要么嫌技术落后、设备得全砸了重来,要么觉得这地方偏,配套产业链跟不上,谈来谈去,全黄了。省国资那边也做过评估,直接接手?风险太大,搞不好就是个无底洞。现在的情况是,洛山急得跳脚,职工更是人心惶惶,这事儿要是处理不好,就是影响社会稳定的大麻烦。”
两位主官一唱一和,把这件事的复杂性、紧迫性,还有背后藏着的巨大风险,清清楚楚地摆在了林辰面前。
这哪是普通的经济问题?分明是块裹着国企改革、职工安置、金融风险、地方稳定的硬骨头,烫得能燎掉一层皮。让一个刚上任的副书记来啃这块骨头,既是考验他的能力,也是想借他这个“外来者”的身份,打破盘根错节的僵局。更深一层,恐怕还藏着观察他如何平衡地方、省直部门和市场力量的心思。
林辰没有立刻接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笔记本的封面,沉吟了足足半分钟。
他抬眼,迎上赵建国和孙和平的目光,语气沉稳得听不出一丝波澜:“书记,省长,感谢组织的信任。洛山的问题,不只是一个企业的困境,更是全省高质量发展必须迈过去的坎。这个任务,我接了。”
顿了顿,他话锋一转,提出了自己的要求:“不过,在拿出具体方案之前,我想带个精干的小组,沉到洛山去。直接去淮海能源的生产一线,去职工宿舍区,把情况摸透、摸实。只有诊断准了病根,才能开对药方。”
赵建国和孙和平对视一眼,眼底都闪过一丝赞许。
不急于拍胸脯表态,坚持调研先行,这份务实的作风,正是他们最想看到的。
“好!就按你说的办!”赵建国一锤定音,“需要哪些部门配合,你直接点将,省委、省政府给你做后盾。”
散会后,林辰雷厉风行。他没从省委办公厅抽调大批人马,只挑了四个人组成调研组:省委政研室那位啃了二十多年工业经济的老处长,省国资委分管企业改革的副厅长,省工信厅精通能源产业的技术型处长,再加上他从宛城带来的秘书小马——这小伙子对产业政策和资本运作门儿清,是个能扛事的好手。
调研组轻车简从,连洛山市委都没提前打招呼,直奔淮海能源集团。
林辰戴着安全帽,踩着满是油污的水泥地,走进了半停产的光伏组件车间。落满灰尘的进口生产线静静躺着,他蹲下来,手指拂过冰冷的机器外壳,跟守在车间的工程师和老技工们唠嗑,问技术瓶颈,问设备缺陷,问当初选型时的决策过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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