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说母亲身体不好,夜里总咳。”沈棠月声音平稳,“说您撑不住了,想退。”
江知梨盯着她看了几秒,忽然笑了。
“很好。”她说,“你就这么说。”
沈棠月点头:“我还可以说,二哥性子躁,三哥贪财,四小姐只懂玩乐。一家子都不成器。”
江知梨走近她,伸手抚了下她的发。
“你说得对。”她轻声说,“我们都得看起来,快倒了。”
厅内没人说话。
风吹动门帘,拍了一下柱子。
江知梨转身,重新坐下。
“接下来几天,你们照常行事。”她说,“该见的人见,该走的路走。别躲,别藏。”
沈怀舟握紧剑柄:“母亲,我们陪你。”
“不用陪。”她说,“你们各走各的路。我在中间,接住所有刀。”
沈晏清扇子停了下,抬头看她。
“您不怕?”他问。
“怕。”她说,“但我比他们更敢赌。”
她站起身,走向门口。
“记住,谁先动手,谁就是破绽。”
她走出厅堂,阳光迎面照来。云娘赶紧跟上。
“回去。”她说,“今天不出门了。”
马车回府时,天已近黄昏。江知梨刚进房,心声罗盘第二次响起。
十个字——
“老仆知情太多”。
她猛地站住。
周伯知道什么?什么时候知道的?为什么现在才被想起?
她立刻叫来云娘:“去把周伯找来,别走正门,从后巷带进来。”
云娘点头要走,又被她叫住。
“带上药箱。”她说,“就说他病了。”
云娘明白,转身快步离开。
江知梨坐在桌前,盯着烛火。手指在桌面上划了一下,留下一道浅痕。
周伯不能出事。至少现在不能。
他是她手里最后一张明牌。知道侯府旧事,知道密诏在哪,也知道当年她是怎么死的。
如果有人觉得他该闭嘴……那就说明,他们已经开始挖根了。
一刻钟后,云娘带着周伯从侧门进来。老人脸色灰白,走路有些晃。
“夫人……”他跪下要行礼。
“别动。”江知梨让他坐在椅子上,“谁找过你?”
周伯摇头:“没人。”
“说真话。”她盯着他,“是不是陈家的人?”
老人犹豫一下,点头:“今早,有个小厮送来一包药,说是您给的,治咳嗽的。”
“我没送。”江知梨说,“你吃了?”
“没吃。”周伯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纸包,“我闻着不对,就没敢碰。”
江知梨接过纸包,打开看了一眼。药粉偏红,不像寻常止咳药。
她让云娘收好,然后对周伯说:“从今天起,你住进后院,哪也不许去。吃饭有人送,见人要报我准。”
周伯低头:“是。”
他刚要起身,江知梨又开口。
“你还记得,我嫁进陈家那天,带了多少箱陪嫁?”
周伯一愣,随即答:“三十六抬。”
“后来呢?”
“被扣了十二抬。”周伯声音低了下去,“说是……规格超了。”
江知梨冷笑。超规是假,吞财是真。
“那十二抬里,有一封信。”她说,“你记得吗?”
周伯抬头看她,眼神变了。
“您说的……是先侯爷的手令?”
江知梨没答话,只看着他。
老人深吸一口气:“我记得。那信说,若主母遇险,可持令调城南三千旧部。”
屋内一下子静了。
云娘站在角落,手攥紧了袖子。
江知梨缓缓点头:“那信还在。”
周伯声音发颤:“夫人……您要动兵?”
“我不动。”她说,“但得有人相信我要动。”
她站起身,走到柜前,拉开暗格。里面放着一块布包,层层裹着。
她解开一层,露出一角黄纸。
“这封信,只有你知道它存在。”她说,“所以你不能死。”
周伯跪下,额头抵地。
“老奴……以命守之。”
江知梨没让他起来。她转身走到窗边,推开一条缝。
外面天已黑透。远处传来打更声。
她闭上眼,等第三段心声降临。
许久,那声音终于出现——
“四女非亲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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