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今晚就拟货单。”
“去吧。”
江知梨坐回椅中。“记住,别露怯。你要让他觉得,你是走投无路,才敢冒这个险。”
沈晏清转身走向门口。手碰到门框时,他停下。
“母亲,如果他真的勾结外人……我们能斗得过吗?”
江知梨看着他背影。
“你父亲当年被人算计,家产一夜散尽,最后吊死在马厩里。我看着他尸首被抬出来,一句话没说。第二天,我就带着你们搬出了老宅。”
她声音很平。
“从那天起,我就知道,人心黑起来,比夜还深。可我也知道,只要还有一口气,就不能让他们踩着你过去。”
沈晏清没回头,肩膀却绷紧了。
“这一次,我不想再被人骗。”
“那就别做任人宰割的羊。”
江知梨站起来,走到他身后。“去做那个拿刀的人。”
沈晏清走出院子时,天已擦黑。街边灯笼陆续点亮,映在他脸上一片昏黄。他摸了摸怀里的印章,脚步加快。
江知梨站在窗前,看他身影消失在巷口。她转身对云娘说:“去查王富贵最近见了哪些人,尤其兵部那边。”
云娘应声要走。
“等等。”
江知梨从柜中取出一个小布包,递给云娘。“把这个交给钱掌柜,就说是我还他的旧债。”
布包很轻,外面用粗麻布裹着,系着一根红绳。
云娘接过,低头退下。
江知梨重新坐下,翻开沈晏清留下的账本。她在“恒通”二字旁画了个圈,又在下面写了三个名字:王、李、陈。
她盯着那行字,许久未动。
外面传来打更声,一下,两下。
她提起笔,在纸上写下一行新指令:**查北境三条主路过往半年所有货单,重点核对盐、药、铁三项**。
写完,她把纸折好,压在砚台底下。
第二天清晨,恒通字号门前来了辆马车。沈晏清独自下车,手里拎着一个木盒。门房迎上来,他只说了一句:
“我来签契,加注两千两。”
消息传到后院时,王富贵正在喝茶。他听完仆人汇报,手一抖,茶水洒在衣襟上。
他立刻起身。“请三少爷到花厅稍候,我马上来。”
他换衣服时,嘴角一直往上扬。
“等了三年,终于等到你慌了。”
他戴上玉扳指,整了整衣领,快步走向前厅。
沈晏清坐在花厅里,木盒放在膝上。他听见脚步声,抬起头。
王富贵笑着进门。“贤弟今日怎么有空大驾光临?”
沈晏清站起身,把木盒放在桌上。“我需要周转,加注两千两。货走北线,十日内发货。”
王富贵打开盒子,里面是两张银票。他仔细看过印鉴,确认无误,笑容更深。
“好!我就说咱们兄弟齐心,不怕挣不到钱!”
他招呼账房。“备契书,今日就签!”
沈晏清站着没动。
“契书可以签。但我有个条件。”
王富贵挑眉。“你说。”
“我要看上季度的真实流水。”
王富贵笑僵了一瞬。“你怎么突然要看这个?”
“钱是我自己的,我想知道,去年丢的货,到底赔了多少。”
“都是记在账上的,一分没少。”
“我要看原始单据。”
王富贵脸沉下来。“你这是不信我?”
“我不是不信你。”
沈晏清直视他。“我是不想再被人骗一次。”
王富贵盯着他看了几秒,忽然笑了。“好,我让你看。不过得等两天,账本不在这里。”
“我等。”
沈晏清坐下。“我就在这儿等。”
王富贵眯起眼。“你今天,不太一样。”
“人总会变的。”
沈晏清打开折扇,轻轻扇了两下。
扇面“商”字清晰可见。
王富贵转身对账房说:“去库房取上季度流水,快去快回。”
账房领命而去。
沈晏清端起茶杯,喝了一口。
茶有点凉。
他放下杯子,目光落在王富贵腰间的钥匙串上。那把小铜钥,插在最里面。
他知道,那是通向地下账房的钥匙。
他不动声色地记下位置。
外面阳光斜照进厅堂,照在木盒边缘。
盒盖没关严,露出一角银票。
王富贵看了一眼,喉头滚动了一下。
沈晏清察觉到了。
他缓缓将盒盖合上。
手指用力,压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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